“哎呀,姐姐——”文乐知拉长了声调撒娇,“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呢,你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
原本也就是正常的聊天,不知道怎么,说完这句,文初静眼眶就红了。
文乐知看到了,立马坐好,小心看着文初静,说:“我在那边也是很随意的,他不怎么管我,也不限制我,对我还不错的。”
见文初静还是不太放心,文乐知又说了程泊寒家里请了钟鼎楼师傅的事。
“每天上午过来,就只是为了给我做汤。”文乐知开始说那个大师傅做的汤味道怎么样,比文家阿姨做的差在哪里,这才把文初静逗笑了。
“人家大师傅做的,咱们哪能比得了。”阿姨端了刚出炉的点心过来,看着文乐知的眼睛里全是宠爱,“既然有人做汤,就多喝一点,乐知最近都瘦了。”
文乐知捏捏自己脸蛋,没觉得瘦,转头看姐姐果然盯着自己脸看,连连告饶:“姐,我真的没事,程泊寒没有虐待我,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除了一开始把他关起来,威胁他签字,连续几晚拉着他这样那样之外。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文乐知还说了一件事:“姐,你知不知道谁拍走了我之前写的那幅古篆?”
文乐知说的是和谢辞的订婚宴上,被一名商业新秀以七位数拍走的那幅《泰和宝玺》。他今天出门前,看到就挂在程泊寒的书房里。
文初静诧异了一瞬,脑子里掠过一个念头。她二十来岁就接管了文铭,自然比一直在象牙塔里的弟弟老练深沉得多。文乐知这番话,反而加深了文初静的疑虑——怕是程泊寒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对文乐知是临时起意。
睡觉前,文初静在文乐知房间里,状似无意地闲聊,又问起了文乐知失踪期间的事。毕竟文乐知是在程泊寒眼皮子底下失踪的,又是他找回来的。文乐知明显不愿意多谈,说辞还和以前一样。
“姐,你要这么想,对赌协议签下的项目进展不错,叔叔和通达的合作也顺利,我呢,该吃喝吃喝,该上学上学,现在不是很好嘛!”文乐知十分冷静地分析利弊,“如果和谢辞结了婚,现在估计也一样。而且谢家未必有程家这么得力。”
文初静知道文乐知嘴上在逞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因为弟弟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文家得了利,不能又反过来抱怨婚姻不够美满。
但对于文乐知,文初静还是充满了亏欠感。谢辞也好,程泊寒也好,对文乐知来说,始终都不算是知心着意的另一半。
这愧疚感从父母去世那一年,一直持续到现在。文乐知从小金贵,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直到十五岁那年,文容夫妇空难去世,文家一时间天翻地覆。
二十五岁的文初静那时已进入公司几年,但历练还不够,年轻稚嫩,就算有能力和魄力也压不住场,难以维持偌大的文铭集团。还好文铭几个元老够忠心,帮着文初静挺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才没被文家其他几脉瓜分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