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地套了很多层,等全部遮住了身上各种痕迹,他才停手。而后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程泊寒半趴在床上,上面那只手臂还是一个环抱的姿势——文乐知刚刚就是从那只手臂下逃生的——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很安静,方才的怒火和失控已经消失,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当下睡得很沉。
昏暗的光线扫过熟睡的身体轮廓,强悍、凶狠,很难被打倒,就算睡着了,也随时能跳起来咬断你的脖子,撕碎你的心脏。
文乐知只看了一眼,便仓皇收回目光。他不确定程泊寒什么时候醒,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离开的机会。
凌晨五点,文乐知拖着僵硬的身体走出盛心。
他靠着一点规避危险的本能,从衣帽间柜子里拿了一些现金,手机、证件都没带,就这样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区门口保安室里值早班的工作人员刚换岗,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帽子包裹严实的身影缓慢地走过来。保安赶紧迎上来,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走路迟缓、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帮我叫个车吧,谢谢。”文乐知声音嘶哑,闷在口罩里听不大清楚。
他看起来很不好,仿佛站不住,微微弯着腰,眼睛垂着不看人。保安以为他病了,想上前扶他一把,被他猛地躲开。
保安匆匆忙忙跑到小区门外,过了五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将文乐知送上车,又关切地问了两句,才回到值班室。
愚蠢
半小时后,值班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冲进来,喘着粗气,急声问有没有看到人走出去。
保安认出来,这是住在最里面那栋楼顶层的业主。盛心的住户并不多,住的人也都非富即贵,保安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大部分面孔都认识。
他看着对方焦躁疯狂的神色,一时惊得磕磕绊绊,努力想了想,半小时之内出入小区的就只有刚才那个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的青年。他把当时的情况粗略说了说,结果对面那人愈发不能冷静。
那人当着他的面打了几个电话,声音很急,又带着浓浓的慌,说了几个地点,让人立刻去找。
“程先生……”保安忍不住提醒道,“我看他身体很不好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程泊寒挂了电话,转过来的面孔有些茫然,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保安的话:“生病了?”
正常人生病了肯定要去医院的。所以保安点点头,好心提醒,“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去了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