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紧把人哄好,我一个老头子,跟着你一块在这儿欺负小孩儿,丢人!”
“知道了,外公。”程泊寒被骂了也低眉顺眼的,本来就是他的错,害得老人孩子都跟着不好过。这个错他认。
“你知道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程泊寒低着头不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可他从小长到大,就没哄过人,况且他做过的那些事,也不是靠哄一哄就能过去的。
“外公,你放心,我们不会离婚的。”程泊寒没法回答程秉烛的问题,只能告诉他结果。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办法,别再用到乐知身上,伤了心,是需要用加倍时间愈合的。”程秉烛不宜动怒,看着面前一身沉肃的人,想起来很久之前程晚的那些伤心事,心疼程泊寒那么小就没了爹妈,自己教得也不怎么好,忍不住就叹口气。
“文初静给了你三个月,你答应了,后来告诉我说是权宜之计。可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如果到了时间,实在不行就退一步吧。不破不立,将来或许你们还有可能。如果一味强留着,会适得其反。”
程泊寒攥了攥拳,眼底神色莫辨,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程秉烛在文乐知推门的咔哒声中,听见程泊寒咬着牙说了三个字。
“没法退。”
周末,程泊寒带文乐知去了一个民宿,主打小众探险,建在一处刚开发不久的深山里。文乐知事先不知情,直到坐上车,发现只有他和程泊寒两个人,才问对方要去哪里。
要下车已经来不及,程泊寒看他不愿意,别扭着解释:“出去散散心吧,最近被外公的事弄得很累,你身体也没好全,正好去山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文乐知有些戒备,神情上掩饰得不好,一只手抓着副驾车门上的把手,另一只手抓着安全带,后背直挺挺的,放松不下来。
“你放心,没有你同意,我不会碰你的。”程泊寒神色有些受伤,别过头不看他,低声说,“以后都不会了。”
这段时间他们虽然同床睡,但各睡各的。确切地说,自从那次劫难之后,程泊寒对待文乐知就十分小心翼翼了。后来,文乐知开始重新服用抗抑郁药物,现在刚算有点起色,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文乐知抠着安全带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缩在副驾上,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车窗半开着,秋风有点凉了,松松垮垮的休闲裤被吹起来,露出膝盖的形状,嶙峋脆弱。
程泊寒盯着那双膝盖出神,明明刚结婚的时候,这里还是圆乎乎的,有骨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