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最后一张照片,他点击关闭,退出文件夹,握着鼠标慢慢操作,当着宁知远的面,将这个文件夹上的密码解除。
“这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你想拍我以后就光明正大地拍,不必花钱雇别人,你自己亲手拍,想拍什么角度的我都配合你,我还可以指导你怎么拍得更好,拍完的照片你想存在哪里都行,不用设密码,随时可以点开来看。”
宁知远的视线停在他说话时不断滑动的喉结上,在岑致森的目光重新落过来时,稍怔了怔。
岑致森问:“这样可以吗?”
意识到时,宁知远已经点了头。
他依旧表现得很平静,却不似刚才的有意掩饰,眼神里终究有了波动。
“岑致森,”他问,“你真的不失望也不生气?”
“本来是有点,”岑致森实话说道,“不过比起不清不楚,能说明白我心里反而踏实了,而且你说你不爱我,我没觉得,爱不是嘴上说说的,我能感觉得到。”
“我都不知道你是这种极度自信膨胀的人。”
“没有,只是感觉而已。”
宁知远其实还是想反驳他,想想又算了。
“现在已经全部告诉我了是吗?”岑致森问他。
宁知远:“算吧。”
“那好,”岑致森说,“我们重新开始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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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开始?”
“嗯,重新开始。”
一问一答,宁知远似乎有些困惑,不是很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岑致森认真解释:“不再纠缠以前的事情,往前看。”
宁知远偏了偏头,像在考虑他的这个提议。
岑致森说的“重新开始”,或许意味着他们之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破镜重圆。
他承认他被说动了,岑致森确实很厉害,在他将自己剖开给这个人看以后,岑致森选择了包容所有,轻易抚平了他的那些不忿和不甘。
错的不是他,也不是岑致森,错的是别人,而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岑致森,现在岑致森说,想要重新开始。
“好吧。”
这两个字说出口,如释重负。
总要往前看的,即便是捉迷藏的游戏,也终有要走出来的那一刻。
岑致森朝他伸出了手,眼神示意他。
宁知远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掌心覆上去,与他摩挲紧贴,手指相扣。
这是他们小时候每一次闹了别扭又和好后,都会做的动作,这么多年了,原来岑致森还记得,原来他自己也还记得。
熨帖的热度传递在相贴的掌心间,目光对上时,有些话已经不需要再直白说出来。
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真正和解了。
岑致森低头贴近过来,盯着他的眼中全是笑,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是他助理打来,有点事情需要他临时回去公司处理。
“那你去工作吧,”宁知远的情绪抽离,示意他,“我不送你了。”
“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岑致森又是这句。
宁知远不想作保证:“不知道,下次再说。”
“知远,”岑致森提醒他,“现在才周六中午,说好的约会还没有结束。”
宁知远:“所以呢?现在是你有工作。”
“反正你也没事,跟我一起去公司,”岑致森提议道,“你还没吃饭,跟我去岑安吃。”
宁知远:“我可以随便吃点,或者叫外卖。”
“跟不跟我去?”岑致森盯着他的眼睛。
败在他眼神攻势下,宁知远最终无奈道:“行吧,去就去。”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岑安大楼。
岑致森跟下属开会,宁知远留在他办公室,食堂送来饭菜,他自己也带了笔记本来,吃着东西顺便处理点工作上的事。
岑致森这个会议一开就是一下午,宁知远一直在他办公室里等,中间岑致森的秘书小姐几次进来,为他送来点心、水果和饮料,说是岑致森的意思。
宁知远问对方:“岑总对每一个来他办公室的客人都这么热情?”
女秘书笑吟吟地说:“分人的,小岑总您是贵客。”
宁知远被她这句话逗乐:“好吧,多谢。”
秘书小姐离开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四处打量起岑致森的这间办公室。
窗边的绿萝比去年他看到时更葱郁,那盆绯花玉岑致森送给了他,没有再摆其它的在旁点缀,今天再看竟也没有多少单调感,宁知远有些想笑,大概还是他的心境变了。
看了片刻窗外景致,又往鱼缸里扔了些鱼食,欣赏了一会儿群鱼争食的有趣画面,他的视线最后落到了岑致森办公桌旁的展示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