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再做那些不清不楚的梦。
记忆连根拔除的还好,偏偏又给她留点余影,时不时开个口子。
梦里一切失真,全是过往的碎片,不懂为什么跑,又为什么哭,连梦醒时分的钝痛都找不到情绪源头。
而徐知凛,或许是她缺失记忆的最佳解释者。
“会不会不记得才好?或者想起过去,对你反而是一种伤害?”袁妙有点着急,这几天发生的事,光听她都觉得不对劲:“感觉那边没什么好人,都对你挺有敌意的。”
沈含晶往后躺了躺,手里摩挲着安全带:“我也没想到,原来我以前那么招人恨……不过法制社会,我要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早也不在外面待着了。”
“嘀——”
有车往这边来,嫌她们挡道,喇叭按得又长又大声。
袁妙被吓了一跳,赶紧把车开走,在地面找了个位置停。
车才停稳,几片黄叶子掉到前窗,被雨刮器扫到角落。
解开安全带,沈含晶看着落叶微微出神:“这些事,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袁妙点点头:“挺狗血的,是我小学做梦才会梦到的情节。”又想起来问:“那徐总不是说……可以不要咱们公司?”
“这话你信?”沈含晶笑着弄散头发,又打下遮阳罩,稍微补了点妆。
主驾位,袁妙有点词穷了。
确实,人家可以不要她们公司,但同样有别的方法堵路,让春序生存艰难。
听话听音,做生意,资本场上钱就是路,就是理。
车上待一会,到后备箱把行李提下来。
袁妙愁死了,琢磨来去:“我还是担心你吃亏。”
一张苦脸,逗得沈含晶嘴角飞翘。
这个同学可比那些富家公子和千金,她所谓的发小要情真得多。
两人之间不隔什么阶级链条,更没有利益牵扯,有的只是这几年实实在在的友谊。
提起拉杆,沈含晶摸摸袁妙手臂:“要不是你有老公,我都想带你一起走的。”
袁妙叹气:“还是小心点,我老感觉那位徐总,好像对你挺了解。”
沈含晶正往包里找门禁卡,闻言一顿。
确实,徐知凛应该摸透了她,而她呢,对他只有梦里攒来的二手经验,以及……爱过的笃定。
门卡找到,沈含晶朝袁妙挑了挑眉:“放心吧,关系是第一生产力。”
赢面到底大不大,不到最后,谁又说得准?
从停车场到家里楼层,再开了家门。
客厅基本保持原样,但还是有人来过的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放下行李后,沈含晶不着急干其它的,而是先去接了杯水,然后握着杯子,慢慢在房子里逛一圈。
走到窗户旁边时,发现墙上的圆形物品。
站在旁边看了看,她上去盖住红点,直接拆了下来。
果然不出两个小时,梁川出现。
他风尘仆仆,沈含晶把东西扔到桌面:“我说过,家里不准装探头。”
“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晶晶,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梁川急得连话都说不转,想问她这几天的去向,更想向她解释些什么,可沈含晶只强调一件事:“梁川,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来找我。”
梁川阵脚大乱,想牵她抱她,却一次次被推开。
沈含晶看他的视线不带憎恶,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多余的话也不肯说。
“不能再商量一下吗?”她太绝情,梁川喉咙阵阵发紧。
“卖掉公司的时候,你跟我商量过了吗?”沈含晶也不像之前那样问原因,平静到像在谈别人的事。
说分就分,实在是决绝。
人生到现在,梁川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跟沈含晶的感情变故是他唯一遇到的槛。
这几天人急疯了,白天找她,晚上梦她,没有一刻停止过担心和焦虑。
“晶晶,我想跟你好一辈子的。”梁川声音涩得很艰难:“你真的……对我有动过感情吗?”
“没有。”红唇张合,沈含晶把梁川赶了出去。
离年已经很近,非服务行业的基本都春节假,接下来的日子,沈含晶都在处理公司的事。
她早拉黑了梁川,即使他换号打过来也会马上挂掉,不愿意跟他多说什么,甚至为此搬到酒店,想见她都难。
这样举动已经十分明显,好多次在公司碰到但不被搭理后,梁川渐渐绝望。
而这天,宋琼来了。
宋琼虽然看不上沈含晶,但更看不得儿子天天失魂落魄要死不活,只能拉下脸亲自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