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凛转身,坐进矮深的沙发。
他当然知道风险,但双重股权说得好听,企业拥有一票否决权,□□者谁都想当,市场却不见得认可。
权益得不到保证,股民就会用脚投票,大量抛售。
到时候既波及股价,又可能影响到在谈的项目,得不偿失。
而且当年an上市的g交所,那时也并不接受所谓的双重股权。
历史遗留问题,总是很难一下子就翻个面的。
“咚咚——”
门被叩开,一颗脑袋伸进来:“外公!二哥!”
“宝琪。”老爷子朝她招招手。
江宝琪眉开眼笑,人从门缝里挤进来:“外公今天好点没有?”
“好多了。”
“肯定是二哥的功劳,有二哥陪着,外公脸色都红润好多。”江宝琪满脸精乖气。
老爷子笑着看她:“出去玩了?”
“去恒隆逛了逛,”江宝琪掏出个盒子:“我给外公买的手帕,经典花色的,你看。”
年轻的小辈,笑容甜沁沁的,声音也清亮,一个人就有嘁嘁喳喳的效果。
对老人来说,空间都变得更有生气些。
送完礼物再逗两句乐,江宝琪歪头问徐知凛:“二哥你今天不走了吧,晚上一起吃饭啊?”
徐知凛没说话,视线下移,看她右手的无名指。
就几秒,江宝琪立马心虚,手掌慢慢缩回袖子里:“你们是不是在谈事情啊?那,那我先走了?”
老爷子点头:“去吧,把你妈妈也叫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嗯嗯。”江宝琪连忙点头,转身就走。
看那跑飞快的背影,徐知凛回头提起一件事:“庄氏那边,最近有点动向。”
庄氏,老爷子想了想:“那边做主的,还是庄新明吧?”
徐知凛点点头:“是他。”
老爷子冷笑了下。
一把年纪还不肯退,永远要霸着那点权力,怪不得庄家子子孙孙都好吃懒做,下面两代没一个顶用的。
当年的摘星危机里,an向庄氏求援,庄氏明明在评分委员会有过硬的关系,媒体渠道也很有资源,可以帮忙压一压负面消息,但却一再推拒。
知道商业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可0809金融危机的时候,an给庄氏做过过桥担保的,所以于情于理,庄氏都不该拒绝。
但庄氏不久拒绝了,而且脸皮还很厚,等危机过了,又跑来做些不痛不痒的支援。
只能锦上添花的交情,值得十二分警惕。
“庄新明就是个野蛮人,闽商习气,胃口大得很,翻脸就能不认,你要小心他。”老爷子叮嘱。
徐知凛按住鼻梁,眼里划过一点笑。
商场本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所以没必要盖这么多标签,有钱在手,有利可趋,谁都想体验一把野蛮人的感觉。
“您放心,我都知道。”
他这样说,老爷子也点点头。
孙子能接自己的班,当长辈的肯定感到欣慰,只是欣慰之余,该说的还是得说。
“你跟沈习安那个女儿,时间也够长了。”老爷子声音沉着:“徐凛,差不多可以了,不要一直错下去,她跟你不合适。”
“合不合适,我自己清楚。”徐知凛声音一下冷淡。
看他坐起来,老爷子也正色:“我早就说过她心思不简单,你自己也知道,为什么总不听劝?你到底怎么想的?”
“现在做的,就是我想的。”
“你现在做什么?你给钱给资源,还跟她在外面同居,你以为我不知道?”老爷子气得咬牙:“你想娶她,我永远不会点这个头!”
“我自己的事,从来不需要谁点头。”徐知凛站直,转身离开。
楼底没有人,他在楼梯旁边咬出根烟,接着摁响打火机,很快,一缕烟从手心冒出来。
往停车场走,雨棚旁边,发现抱着手机的江宝琪。
江宝琪也没想到他这么快下来,惴惴喊了句:“二哥……”
徐知凛夹着根烟,顿脚看她。
他视线定定的,很有穿透力,江宝琪干笑:“你要走了吗?”
徐知凛看她藏往后面的右手:“手链哪里买的?”
江宝琪心一松,很快说了牌子,但又撇撇嘴:“你问这个,不会是要给沈含晶买吧?她才不喜欢这些穿啊戴的,你不如直接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