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五,司昊终于从冗杂繁琐的各种工作中浮出喘气,暂时结束了往返多地跑外勤的差旅生活——也总算能和他苦守空房的云宝钏一起下班回家了。
我想,到家之后肯定又是一顿饿到半夜的“小别胜新婚”,司昊绝对不会给我啰里八嗦聊黄锐和何运兴的机会,于是我在路上就抓紧时间把任娜讲给我们的八卦也转述给司昊,打听一点准确消息。
司昊也不避讳,一边开着车,一边与我闲聊:“简单来说,这个项目是科研性质,客户财大气粗,有这么一个课题研究,希望由他们牵头,与我们合作攻克。但我们也不一定能做出人家想要的成果对吧?所以客户只是向我们提需求,跟我们有技术服务协议,我们首先得拿出一阶段的成果来,证明我们有继续推动项目的能力,他们才会跟我们签正式合同,并且支付首款。”
“那黄锐属于是贷款上班,还这么大手笔啊?”我感慨说。继而,我又有些疑问,“司老师,你其实知道我们研发在这个领域的科研能力一言难尽,为什么还千辛万苦把这个项目拿过来呢?很有可能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研发成本花了,但买卖赔了啊?”
“一是因为这个客户以前没有接触过,未来在其他领域也有很多可以拓展的合作,只要有机会,我们当然要表现得积极一点。二是因为,”司昊关注路况神情专注,说话语气却意味深长,“我就想它赔。”
我蓦地呆滞:“啊?”
司昊瞥过我,勾唇一笑:“你说得对,完成这个项目有一定困难,因此哪怕我能把它拿过来,做不做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市场、研发都要评估,作为主要负责人,但凡黄锐说一句他做不了,不必冒风险浪费精力和金钱,我们这个项目都无法顺利启动——可黄锐呢?黄锐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是使出浑身解数在当混子。”
“客户跟我聊的时候,原话说,‘这个东西虽然困难点儿,但可以做,看你们的技术条件了,能做的话验收时间再议’。”
“在公司的评估会议上,我转述客户的话给黄锐,我说,‘客户表示,有条件的话,可以先做做看,毕竟这个东西有困难,验收暂时不急’。”
我拿出我的企业级理解,往细里品了品。
客户原意是说:想做出成果虽然有难度,但只要技术条件——主要是研发水平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做出东西来,能看见一点成果,就可以适当放宽验收时间,让我们慢工出细活,合同也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