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安通过后视镜悄悄撇了眼后排两个人的情况,只见聂辛年靠着车窗,故作轻松的看着外面,只是时不时皱一下的眉心出卖了他隐忍的辛苦。
乔南安把视线收了回来,他在自己家看到桌子上那盒还没扔掉的东西时,说实话,那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冰箱里是放了多久,总之是很久很久……
久到,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买过它。
放了那么久的东西,打开时候的味道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还是说,聂辛年真的就那么……
饥不择食。
这么一来一回,等再到了医院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护士小姐给聂辛年重新插上输液管,或许是这一天下来有些疲惫,往后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蒋小舟就在男人床边,呆呆的看着。
乔南安到她跟前,跟她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跟他出去,他有话要说。
蒋小舟心领神会的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从这病房里撤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的医院走廊,除了值班护士,和个别特殊患者需要查房,基本见不到其它的人,四周也都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乔南安看着时间也不早,总不忍心让蒋小舟也跟这儿耗着,于是跟她说,“要不你在附近找个酒店先去休息,这儿我看着,那药输完了还有几瓶。”
“不用了,现在这个时间点,我反而不困了。”她摇了摇头,然后又透过小窗,看了下里面病床上的男人,担忧的问,“他……很严重吗。”
乔南安想了想,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开口,“也不算,就是吃了过期太久的东西,食物中毒,细菌感染还引发的高烧,请假休息两天就恢复如初了。”
他如实禀报,蒋小舟听他这么说,才终于放下心来。
把她一个人丢这儿
聂辛年这生日过的,也真够倒霉的。
第二天早晨,聂辛年醒过来时就看见蒋小舟趴在他床边,而乔南安这个人却不见了。
乔南安昨天晚上这是把蒋小舟一个人丢在这儿,自己回去睡觉了?
这个想法刚刚爬上男人脑子里,他就恨不得马上把乔南安给叫过来,好好修理一顿。
蒋小舟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乔南安那人糙汉一个,再怎么说也不能一个人走,让她在这病房里过夜,像什么样子。
聂辛年坐起来靠着床背,静静的看着蒋小舟熟睡的样子,她胳膊挡在脸前,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他看的正出神,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男人抬眼,就瞧见乔南安从外面进来,手里还垫着几包东西,像是早饭。
开门的声音同样也惊醒了蒋小舟,虽然声音不大,但她那样趴着睡,总归是睡的轻,乔南安那边一开门,她就醒过来,本能的往门口的方向看。
她看向身旁的时候,发现聂辛年也已经醒了,看样子,要比她早些,此刻,男人正侧着头,眸光淡淡的看向站在门口的乔南安。
乔南安看男人这眼神,该不会是以为他把蒋小舟一个人扔这儿,自己快活去了吧?
天地良心,他怎么敢让蒋小舟自己在病房留着,自己拍屁股走人?
昨晚他是好说歹说,蒋小舟却偏偏说什么都不肯走,说来来去去的,嫌麻烦。
那执拗的性子,颇有那么几分聂辛年的影子,是不是两个人住在一起久了,连性格都会变得一样?
于是那一晚上,乔南安都跟蒋小舟坐在一起,时不时聊几句闲话,这闲话里的内容,也都离不开聂辛年这个名字。
他知道聂辛年所有的过去,而身边的这个女人,很可能参与着聂辛年以后的未来。
乔南安作为旁观者可是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聂辛年看那个女人时候的眼神,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直白,赤裸,他所有的心思也全都包含在里面了。
聂辛年看他一脸的无辜表情,乔南安抬手举了举自己手里的袋子,“我刚去买的。”
蒋小舟一眼就看见了陈记独特的纸袋子,上面还印着他家的logo,她忍不住说了声,“还有陈记的炒年糕啊,我挺喜欢的,他家旁边那个卖糖糕的也不错。”
她往前走了两步,无意间挡了聂辛年的视线,他看蒋小舟既然喜欢乔南安买的这些东西,那暂且,先不跟他计较。
吃完早饭后聂辛年就准备回家,医院这个地方,前些年他早就摸的比自己家门还清,越是清楚,他反而越不想在这地方待着。
总是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这里逝去,尤其是重症监护病房昨天还能看见的患者,搞不好后天,那张床上就空了出来,再然后,还会有新的一批人住进来。
像是个不成型的规律,循环往复。
刚上任的时候,他觉得医生的职业救死扶伤,听起来非常的高大上,可是后来,更多的无能为力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他自己的理由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够保证自己经手的病人都能够活下去,也有很多东西不是人为可以操控的。
现在摇身一变,换了个聂总的称呼,但他感觉和原来的生活,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离开医院以后,聂辛年也没给自己放假,而是早早的就去了公司,金秘书还不知道昨天一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按照往常的惯例,按部就班的跟他交流着工作上的事。
闲暇之余,金秘书帮男人泡了杯咖啡端过来,多嘴问了一句,“昨晚,您是不是跟朋友聚会了啊,蒋小姐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聂辛年伸出手,刚要触碰到咖啡杯的动作明显一顿,蒋小舟昨晚,还给金秘书打了电话?
他抬眼,虽没说话,眼神里却带着明显的询问。
金秘书才接着说道,“是蒋小姐用您家里的座机给我打的,问您下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