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锤般的长鼻高高抡起,冲着孟超的脑袋就重重砸了下去。
虽然卡萨伐·血蹄让他留意这个“有些特别的鼠民”。
但昨天掂量过他的斤两之后,蛮锤并没有将这个被自己的几缕杀气,就吓得冷汗淋漓的家伙放在眼里。
是以,也根本没有激活图腾战甲,全力以赴。
没想到孟超像是被他吓得双腿发软,抱着脑袋往下一缩,竟然险之又险躲过了他长鼻末端的骨瘤。
随后连滚带爬地冲向了蛮锤的家鼠亲兵们,横七竖八躺着的方向。
孟超的速度极快,瞬间就踩着家鼠亲兵们之间的空隙,窜到了墙边的窗台上。
蛮锤想要再次挥舞骨瘤,却担心会砸到满地食物中毒的家鼠亲兵。
虽然鼠民的贱命不值钱,但这些跟随自家数百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家鼠亲兵,毕竟和寻常野鼠不同。
蛮锤不可能为了抓住一头发疯的野鼠,就坏了几十个家鼠亲兵的性命。
他只能龇牙咧嘴地发出咆哮:“抓住他,给我抓住这头肮脏的老鼠!”
蛮锤的恐惧
可惜蛮锤的这些家鼠亲兵,都被孟超精心调制的强力药剂,折腾得上吐下泻,浑身瘫软,连半根小指头都动弹不得。
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孟超?
说时迟,那时快,在蛮锤再次挥舞长鼻之前,孟超已经踩着家鼠亲兵们的脑袋,窜上了窗台。
他回过头来,冲蛮锤咧嘴一笑,消失在窗外。
充满讥讽的笑容,彻底冲毁了蛮锤的理智。
怒不可遏的血蹄武士暴喝一声,健步如飞,从大门口撞了出去,顺带还撞飞了半扇大门。
如同巨象般的硕大身形,却激发出了猎豹般的速度,他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了孟超窜出去的窗口。
就看到不远处的房顶上,黑影一闪,孟超正拼命朝血颅角斗场外面逃去。
“抓住他!”
蛮锤暴喝。
但此刻的血颅角斗场里一片混乱。
连环沼气大爆炸摧毁了角斗场的一角,轰跨了半座竞技台。
火焰从残垣断壁之间的缝隙里窜了出来,犹如岩浆般到处流淌、蔓延。
滚滚黑烟释放出张牙舞爪的触须,扰乱了留守在角斗场里面,氏族武士们的视线。
建筑物的坍塌声,和火焰“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也令蛮锤的咆哮,显得那么扭曲和微不足道。
更可怕的是,无数鼠民都在蠢蠢欲动。
倘若说,鼠民仆兵还拥有理论上光明的未来,有可能变成主子的亲兵、侍从,甚至得到主子的赐血,成为新的“主子”。
那么,对于肢体残缺和年老力衰的鼠民杂役而言,他们几乎没有选择,或者说,在被氏族武士压榨了这么多年后,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按照原定的出征计划。
他们将在氏族武士完成操演后,被编入血蹄大军,充当最底层的奴兵。
平时就为仆兵和武士服务,干最苦最累最脏臭的活计。
战时就被明晃晃的大刀和缠满了尖刺的皮鞭逼迫,冲在战阵的最前面,冲向插满了尖锐木桩的壕沟和陷坑,对面密密麻麻的长枪方阵,或者千万支呼啸而至,犹如暴雨般的箭矢。
正如叶子所言,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在自己的征途上呢?
是以,只要有一线希望,甚至连希望都没有,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鼠民杂役们都愿意铤而走险,拼死一搏。
大角鼠神的使者看准了这一点。
早就派人秘密联络上了各大角斗场里的鼠民杂役。
培养出了一批对大角鼠神充满坚定信念的狂热分子。
就算前几天,卡萨伐·血蹄故意散播“大角鼠神并不存在,所谓使者不过是黄金氏族的奸细”的言论,很多不明真相的鼠民仆兵都动摇信念,惶恐不安的时候。
这些骨干分子,仍旧对大角鼠神的“神迹”,充满了信心。
今天,神迹果然降临。
在黑角城的各大角斗场里,这些即便没有强大战斗力,却拥有着丰富战斗经验,曾经无数次在竞技台边,看到氏族武士穿上图腾战甲,释放出充满压迫性和爆炸力的气场,因而承受能力极强的鼠民杂役,全都欣喜若狂。
他们奋不顾身地一跃而起,按照和使者约定好的计划,打破关押“野鼠”们的地牢,招呼摇摆不定的鼠民仆兵,带领大批鼠民去抢夺角斗场里的武器还有物资。
随后,冲出角斗场,去指定地点汇合,准备逃出黑角城。
那些被征召队强行抓来,在黑牢里关了天甚至十天半个月,仍旧身怀刻骨铭心的仇恨,尚未被驯化的“野鼠”们,更不用多说,天然就是大角鼠神最狂热的崇拜者。
只要给他们一根尖端磨得锋利的骨刃或者长矛,他们就敢于向那些毁灭家园,屠戮亲人的氏族武士们,发起同归于尽的进攻。
一时间,整座血颅角斗场的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刺耳的骨哨声。
大批鼠民,都在骨哨声的指引下,集结成了比冲击波更厉害的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