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教室又吵闹起来,有几个八卦的女生围到江昭意桌前打量她,“江昭意,你和江枝意真的是双胞胎姐妹吗?怎么长得不像?”
江昭意还没开口,手臂被江枝意挽上,她一脸亲热地贴着江昭意,娇声说:“我和我姐姐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对吗,姐姐?”
江枝意挽上江昭意胳膊的手,偷偷用力掐她,江昭意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转而挽上江枝意手臂,指甲用力掐下。
江枝意吃痛一声,想要发作,低眸对上江昭意似笑非笑的眼,又憋了回去。
“对,”江昭意笑,“我和枝枝眉眼其实很像的。”
大家凑近打量两人,然后惊呼道:“是啊——!江昭意眉眼和江枝意好像,难怪你们是双胞胎呢。”
众人离去后,江枝意拉开江昭意同桌椅子坐下,瞪她:“你居然敢掐我?你不怕我告诉妈妈吗?”
江昭意挽起袖子,雪白手臂上是鲜红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江枝意脸色一变,江昭意恍若未闻,平静开口:“今晚会去老宅,阿公应该不希望看见我们吵架。”
江枝意知道江学名一直都不喜欢她,在得知她不是江家亲女儿,更看她不顺眼,江枝意心底害怕江昭意和阿公告状,但面上依旧不舒服,撂狠话:“江昭意,我们走着瞧。”
江昭意淡定放下袖子,拿过英语书翻开,在扉页写下自己名字,字迹娟秀漂亮,她语气毫无波澜:“你挡光了。”
江枝意一拳砸在棉花里,把自个气个够呛,气愤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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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意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坐在位置上盯着窗外发呆。
高二十八班的教室在一楼,正对学校露天篮球场,透过教学楼外枝桠交错的银杏树,能隐约看见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男生。
江昭意托腮看着打球的一众男生,球场气氛到了白热化阶段,她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太阳有些刺眼,便抬手放在眉间遮挡。
身穿白色15号球衣的男生,单手运球,敏捷躲过他方阻拦,来到三分线外,小腿用力,向上一跳,修长指节握住球框边沿,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线条流畅。
在围观女生欢呼的呐喊声中,男生手中篮球稳稳投进球框,一个帅气又利落的灌篮。
尖叫声浪掀翻天,所有女孩都在呼唤一个名字:“裴延——!卧槽——!裴延好帅!这球投进我心里去了——!”
被叫做裴延的男生帅气落地,他撩起一侧衣角擦汗,动作痞气散漫,惹得一旁女生尖叫声不停,个个羞红了脸。
和裴延打对手赛的几个男生愤恨地瞪他,他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甚至勾过朋友的肩,冲那几个人晃了晃中指。
一阵风吹来,燥热又闷,江昭意听见他的笑声,一副天底下老子最牛逼的语气:“玩不起就别来。”
江昭意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远处球场上的裴延,他身上球衣被风吹得鼓起,隐约可见流畅的腹肌线条,笑容是十足的狂妄。
少年意气风发,身上气息轻狂又嚣张,站在光下,无端让人心动。
江昭意正走着神,有几个女生手挽手走进教室,激动讨论着此刻正在球场上的裴延,她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听着她们聊天。
先说话的女生是江昭意同桌晏珂,脸红着开口:“刚才裴延那一记灌篮简直太帅了,我还听说他组的那支‘life’乐队,在前不久的音乐风云榜上提名了诶。”
前桌的冯蕊接话:“纠正一下,不是提名哦,是获奖了,还拿的是据说最难拿的最佳乐队奖。”
晏珂感叹,“你说怎么会有像裴延被上帝偏爱的人啊?爷爷是退休老将军,父亲任军区司令员,妈妈还是著名国宝名伶,听说他哥哥裴珩也贼牛逼,是个钢琴天才……这家世好,长得帅,在我们还在为五三黄冈头疼时,他就拿下知名音乐大奖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昭意听着走神,心里对刚才那个一眼惊鸿的男生有了初步轮廓——他家世好,长得帅,组了一支叫life的乐队,于音乐上很有天赋,还拿下了最难拿的最佳乐队奖。
“你啊,就别气了。”冯蕊摸摸晏珂脸,笑眯眯道,“既然对裴延这么感兴趣,就去追啊,反正他来者不拒,你把这样一个牛逼的男生搞到手,不就更厉害了吗?”
晏珂先是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语气活像只被霜打的茄子,“不提外校,就我们学校,喜欢裴延的女生能绕不知道多少圈,我那么普通,他哪看得上我?”
“也是,裴延的确挺难追的。”冯蕊碍于江昭意在场,刻意压低声音,“你瞧江枝意,和裴延还是青梅竹马,就差把喜欢两字儿写脸上了,不还没把人追到手。”
江枝意喜欢他?
江昭意心缓缓一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蔓延开,让她有些不舒服。
晏珂说:“我听说裴延初恋好像是他们乐队的贝斯手吧,他俩现在还在谈吗?”
“早八百年就分了,”冯蕊说,“就裴延对待感情漫不经心的态度,哪个女生受得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听我认的哥哥说,裴延从今年三月起就突然不谈恋爱了,来告白的女生谁不是失望而归?”
晏珂语气更焉了,“那我还是别去追了吧,免得到时被拒绝多难看。”
对待感情态度吊儿郎当,对女生来者不拒……江昭意唇抿紧,敛起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拿出上午英语老师布置的卷子,低头准备做题。
忽然,冯蕊声音响起,激动地指着窗外:“晏珂,晏珂——你看,那是不是裴延?!啊啊啊——还有梁听野诶!”
江昭意抬头看过来,走廊阳光明朗,一群身形高大的男生勾肩搭背从窗前走过。
走在最前面的是裴延,他换了件黑色t恤,单手抄兜,身形挺拔,明明是在氛围严肃的学校,他唇上却衔了一根烟,正侧首听旁人讲话,下颚弧线利落,脸上笑容散漫。
满身都是吊儿郎当的坏。
是江昭意以往最讨厌的那类男生。
江昭意正打算挪开眼,倏地,一个男生指着她的方向说:“卧槽——!延哥,你快看!这十八班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正点的妞?!”
裴延拖着腔调,语气懒散:“不看。”
他们一行人正准备往前走,一个女生叫江昭意:“江昭意,你英语卷子做完了吗,借我抄抄行不行?”
裴延脚步忽地停顿,扭头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