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倒挺厉害。”陆政屿咬着烟冷笑,一双眼已经沉如冰底。
逢兮正想接话,忽地被陆政屿拽进怀里,然后唇上被覆上一层薄凉的温软,她挣扎欲躲,下巴又被他重重捏住。
陆政屿撬开她唇齿,朝她唇渡去一口烟,逢兮被呛得泪眼迷离,他却得逞的眯起眸子,笑得漫不经心:“兮兮,撒谎也得求实,你举例的几个人里,十个八个是女的,还有两个能做你好姐妹。”
逢兮横眼瞪他:“我男女通吃,行不?”
“行,”陆政屿笑,轻拍了拍逢兮脸蛋,盯着她的眼,语气认真,“逢兮,回来吗?”
逢兮眼神变了变,随即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笑嘻嘻地开口:“老陆,你说这话,很容易让我觉得你不仅对我旧情难忘,还是个恋爱脑。”
陆政屿掀眸看她几秒,又垂眼,沉默抽烟。
逢兮不想继续待下去,说了句我走了,转身离开,迈步下台阶时,一阵风吹来,她听见一声很轻的低叹,带着妥协的意味:
“如果我说,是呢。”
逢兮脚步一顿,然后飞快地跑走,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
听逢兮说完,江昭意沉默几秒,看着她问:“兮兮,你愿意回去吗?”
“不愿意,”逢兮斩钉截铁地说,迎上江昭意疑惑目光,她脑袋靠在她肩上,缓缓开口,“宝贝,且不说他已经和裴家千金订婚,就是他没订婚,我也不会再回去。”
江昭意问:“为什么?”
逢兮捏了捏江昭意的脸,语气很坚定:“拜托诶宝贝,我十五六岁就辍学打工京漂,进过厂,陪过酒……只要能赚钱的工作,我什么没做过?”
“陆政屿施舍给我一点儿小恩小惠,就想要我唯一拥有的真心,天底下若有这等好事儿,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正说着话,江昭意手机发出震动声,屏幕亮起,她俩垂眼看去,是裴延发来的消息:【给你点了餐,没睡的话,可以吃点儿。】
江昭意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为裴延的细心感到心动。
逢兮认出裴延的头像,八卦地问江昭意:“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江昭意一边在编辑框里打字,一边和逢兮说起今天发生的事。
等她说完,逢兮笑她:“欲拒欲迎,昭昭,看不出来,你这么会钓男人啊。”
江昭意眨眼,这算钓吗?
如果算,那也得裴延甘心上钩。
江昭意编辑好文字,回了裴延消息:【谢谢,不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裴延点的餐是两人份,逢兮晚上吃了沙拉,尝了一口烤蛋,就放下叉子,窝在窗边的沙发修今晚拍的风景照,准备待会发微博。
江昭意心不在焉吃着饭,眼睛一秒也没离开过手机。
从消息发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裴延还没有回她,江昭意忍不住想,她这样直接问,会不会被裴延发现她喜欢他的秘密?
江昭意咬着叉子走神,手机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看也没看,江昭意立刻拿起手机。
裴延发来一条消息,语气是一贯的嚣张:【想追你,不行吗?】
游轮在早上六点停靠在德文港,陆续有游客离船上岸,甲板上人来人往,脚步声和说话声交织响起,一片嘈杂。
江昭意本来和逢兮约好一起自驾游,谁料逢兮临时接到电话,需要回剧组补拍镜头,江昭意送她坐上回墨尔本的轮渡,转身回房补觉。
上午十点一刻,江昭意被来电铃声吵醒,拿过手机一看,是母亲江舒慧来电,她平静无波的眸子泛起一丝躁意,还是接通电话。
江舒慧先质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被江昭意以倒时差为由,搪塞过去。
“您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江昭意语气疏离。
江舒慧不满江昭意态度,“我是你妈,打电话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有些惊讶,您居然会关心我。”江昭意笑,隐含嘲讽。
从江昭意住去老宅去后,除了逢年过节,她基本不会和江舒慧一家三口见面,也让原本就关系冷淡的母女俩,越发疏远。
江舒慧惯例问江昭意巡演事宜,江昭意随意回答两句,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直截了当地问江舒慧:“您打电话来,不止问我巡演事宜吧,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都这么问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江舒慧没给江昭意反应机会,替她做了决定,“既然你的巡演已经结束,那明天就回国,你裴爷爷家的大孙子已经结束海外工作归国,你年龄也不小了,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江昭意盯着手里的玻璃杯,水面荡出涟漪,杯身很暖,她却感觉从头到脚的冷。
权贵圈崇尚强强联手,交好家族联姻,既是合作共赢,也是为家族增添利益筹码。
江家是上世纪从港岛发迹,虽在商政两界都颇有名望,但是无法攀上裴家这样的百年世家的,只因江学名和裴家现任家主曾是革命战友,裴老又有意提携江家,两婚事便由此订下。
说来两家联姻人选也是几经波折,原先订下的是江枝意和裴珩,后来江昭意被寻回,裴家肯定不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养女做长孙媳妇,联姻人选便换成了江昭意。
谁料裴珩在高三那年,因先天性心脏病离世,两家婚约便落到了二房长孙裴牧迎身上。
裴牧迎大学毕业后,被裴老爷子派去开拓华太集团海外市场,两家联姻一事也就此搁置,如今裴牧迎归国,江昭意和他的婚事自然也该提上日程。
久不见江昭意说话,江舒慧没了耐性,撂下话:“回国的机票,我已经让助理给你订好,等你回来,调好时差,和牧迎见个面,培养下感情,然后把证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