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峰顶,风云浩荡,注定相会的两把剑终于同时到达峰顶,却注定无法同时离开,只因顶峰太窄,容不得两人并立!
而顶峰之下,应飞扬立如泥塑,引首以待。
而其余人亦是来了不少,剑冠会剑神的消息在一日内传开,离得远的便无缘了,但周遭百里的修者能来的都来了,趁着山下剑阵被开启一同上了山。
凌霄剑宗的商影领着季明霞、本该关禁闭的谢灵烟,伤势未愈的任九霄也已到场,看着多年同门走上陌路,心中百感交集。
追着顾剑声和应飞扬而来的正道诸派此时也不再打扰,只高高抬起他们头,用着仰视的目光,准备鉴证一场千载难逢的罕世剑决。
但不管何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停在了峰顶百丈之外,谁也没再靠近一步,因为他们都感觉的到,再往前,就不是他们能涉足的领域了。
却唯独一人例外,天剑峰的另一侧,一名尊贵气派的黄袍老者步步登顶,虎步龙行间自有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皇者气度,离峰顶只余百丈,却没丝毫停步的意思,正欲踏过那无形的界限,闯入宇文锋和顾剑声的“领域”。
就在此时,剑气一动,万物肃杀,如黑潮般的剑气带着剥夺生机的杀意从侧面倾泻而来,直欲将黄袍老者吞没。
却见黄袍老者身不动,剑指一圈,气定神闲的将汹涌澎湃的剑气逼落眼前,尽显顶尖高手风范,但却也停住了脚步,锐眼一凝,望向侧旁,“物盛当杀贺孤穷?”
话音一落,一高瘦黑须道者从侧旁林中阴影中走出,正是贺孤穷,而贺孤穷冷道:“到此为止,莫再向前了,越苍穹!”
不消说,敢肆无忌惮的踏足‘顶峰’领域的黄袍老者自是‘剑皇’越苍穹,“哦?你是要挡住本座的道路?”
越苍穹一抬眼,一股令人屈膝的皇者之威向贺孤穷倾压而来,而贺孤穷亦是遇强则强之人,一身杀意被越苍穹的挑引动,亦是蓄势待发。
就在二人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清朗声音突兀而来,“此处观战已是最佳距离,剑皇何必剑拔弩张,莫非是想在顶峰之下,再启一场剑者之争?”
来人一袭紫袍,星眸剑眉,正是慕紫轩,而此时毫不顾忌的踏在贺孤穷和越苍穹中间,阻挡二人对视视线。
“哼!”知晓慕紫轩某种意义上是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但贺孤穷听闻‘顶峰之下’四字仍被刺得冷哼一声,而越苍穹瞥了慕紫轩一眼,不可置否一笑,一身气势尽数消散,“说得也是,旷世之战前,确实不该分心,便与本座一同观战吧。”
说罢,再不理会他们,一双眸子看向峰顶,瞳孔深处,却隐隐藏着比黄金剑芒更璀璨的光彩。
风云际会,万众瞩目,皆在峰顶至极一战。
同时登顶的二人目光在第一时间交汇,天地立生变化。如剑眼神毫无保留的撞击在一起,刹那间,陡峭山峰,广阔蓝天,洁白云朵在两人的视界中完全的消失,入眼所见只余彼此。裹挟着庞大气势的力量在虚空中无形的交锋,而两股惊世骇俗的剑意更是层层拔升,耸立如剑的天剑峰在这惊世剑意下竟也显得渺小了
“你来得早了。”宇文锋如山石雕刻的脸庞之上没有半分动之色,头顶天云被剑意刺出一个窟窿,晨曦从缝隙渗出将他罩在金黄的色光里,是他看起来有一种超越时光的神性。
“是来的晚了。”顾剑声同披一身晨光,带着一种恒古而自然道韵,山风吹拂起他的衣袖,衣抉飘飞,飘飘欲仙,使他看起来仿佛就要离开尘世,化身自然一般。
“那,战吧!”
剑与剑交锋,不需要多余言语,顶峰之战,就此展开。
绝世高手,至极相争,身不动,剑意先行,二人仍在双目凝视,剑意却化成人形,一瞬间,天剑峰顶变得拥挤一般,无数剑意所凝虚影忽闪忽逝,虽只二人,却好像有无数人激烈交锋,刺、点、劈、挑招招不同,似虚又实,每一招都是巅峰妙绝。
围观之人看这边就错过那边,恨不得把一颗心劈成十几瓣用,许多潜力不足,境界不够的人只看着就已心力交瘁,面容萎顿,但即便头发上渐生白丝却仍浑然不觉,眼光丝毫不肯挪开。
虚影交战愈烈,剑意也随之拔升,未着一招,天剑峰顶已是飞沙走石,草木皆摧,就在剑意拔升至极致时,宇文锋和顾剑声同时而动!
一瞬间,无数虚影收归于身,千招万式同归一剑,宇文锋,顾剑声双剑同时出鞘!
并无惊天动地的剑气护拼,并无光彩绚烂的极招相冲,二人同时而动,却是一场看起来简陋的近身之战,而招式就是先前剑意交锋时使用过的。
但招式二人一招一式的演出,招是相同,却呈现出些微变化,而这些微变化已是剑招脱胎换骨,显然已借方才剑意之争将招式进一步精粹提升。
但见二人身法时快时慢,快如雷霆霹雳,疾风扫叶,慢如行云流水,云卷云舒,但快慢之间,却有一种协调的节奏,但奇得是剑风虎虎,双剑来回交错,剑刃却没有一次交接。
“师尊,他们比剑,为什么半点声响也无?”谢灵烟边看边问商影。
“比剑?这还不算开始比呢!他们只是借着前所未有的好对手相互提升,方才是将剑意拔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则是在淬炼剑招!”商影眼睛丝毫不离战局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