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应飞扬反击亦至,攥住帝凌天手腕的那只手暗暗施力。
帝凌天查觉他手臂上的天人五衰之气开始消融,又是先前那种如初阳照雪的感觉。
帝凌天诧异之际,随即运功于手臂,意欲抵挡,可越是抵御,真气便消融的越快!
“他是在用天人五衰功将我的真气化浊为清!”帝凌天心神一凛,看出端倪。
天人五衰功修炼清浊二气,清浊既相互依存,又相互抵消,而应飞扬此时做得便是将帝凌天的真气由浊气转换为清气,借助清浊对了,让帝凌天的真气在内部相互吞噬抵消。
这就好像他带来千军万马来攻,却被敌军不断策反,前军背叛反攻后军,清理完叛徒之后又出新的叛徒,兵不血刃就造成自相残杀。而他见势不妙欲鸣金收兵之际,却发现方才对手故落下风,已诱得他倾巢而出,成了骑虎难下的局面。
帝凌天虽尝试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却同样无能为力。
天人五衰功是天界的功夫,虽继承天人血脉的人也拥有修习的资格,但终究少了天人的无垢神魂。
所以过往历代天道主将天人五衰功修行至极限后,便要靠净天祭坛吸纳天地灵气,以天地灵气洗涤净化自身魂灵,来补齐这先天上的缺陷。
但隋朝末年,六道恶灭大本营忉利天便已崩陷,没了净天祭坛,帝凌天自然无法功成圆满。
后攻陷万象天宫后,虽在天地灵气所钟的昆仑绝顶重建了一座净天祭坛,却又发觉昆仑山地脉中藏有禹王九鼎,镇压山河灵脉,使净天祭坛无法吸纳天地灵气。这才有了参与天书之争,通过天书来获取九鼎破气法的行动。
但现在,帝凌天的天人五衰功仍欠最后一丝圆融,而相差一丝,在此时的应飞扬眼中便是悬若云泥!
帝凌天眼见真气不断消融,虽也尝试效仿着转化应飞扬的真气,但应飞扬对天人五衰功的运用比他更加圆融纯熟,让他的尝试徒劳无功。
而应飞扬的真气已沿着他手臂向上,虽然缓慢,但却不可遏制侵入……
手肘,肩膀、脖颈……
现任天道主帝凌天在六道恶灭最初缔造者面前,竟也全无还手之力。
却在此时,真气将要侵入帝凌天心脉的一瞬,入侵的真气突然现出了一丝缺口!
“破绽!”帝凌天双目一亮,身为当世顶尖高手,自是不肯能放过丝毫机会。真气随即凝缩成束,从这一丝缺口处长驱直入,强势反攻应飞扬!
便闻一声轻爆,两道伫立已久的身影终于分开,帝凌天轻退三步止住退势,应飞扬却是连退了十数丈,退到了姬瑶月身边不远处,单膝点地,面色漆黑,张开呕出一口浓臭黑血。
“可惜,只差一点!”帝凌天长舒一口气,收拢散乱内息的同时庆幸道。
而应飞扬运转天人五衰功,化消着入体的浊气,面上死黑气息退散,却换做无血色的惨白,虚弱自语道:“这肉身,还是差了积淀……”
原来,六道创主虽在应飞扬的神魂中觉醒,再现超逸绝伦的天人五衰功,但所依附的仍是应飞扬的身体,纵使真气的运用上更胜一筹,但根基的差距仍无法弥平,以至于到最后关键时机力有未逮,反被帝凌天抓住破绽。
二人各自调息之际,姬瑶月在看着应飞扬。。
从方才,应飞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与帝凌天一道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举手投足间展露出不属于他的修为。
现在,他虽就在身前不远,可姬瑶月却觉得,眼前之人已是遥不可触。
这时,应飞扬也看向了她,四目对视,如隔无数春秋。
“应……”姬瑶月本能的想唤他名字,想像他问清楚,却又生生止住,不知该从哪说起。
但这一停顿,她便永远也说不出了。
应飞扬信手一抓,将星纪剑吸入手中,轻描淡写一挥,如割草那般挥洒随意。
姬瑶月雪白脖颈上便多出一道血痕。
一剑封喉,姬瑶月的生命力还未随喉间涌出的血液流尽时,眼中光彩已先一步消散,黯淡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