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韵十足的江南园林餐厅,三楼风景最好那间包厢里。
陆卓衍歪坐在凭栏上,长臂一伸,沿着靠背舒展开来。
指尖衔着一盏味道清雅的白茶。
江风徐徐,吹拂着他的脸,婉转悠扬的昆曲小调若隐若现。
他就像是古代的浪荡大少爷,眉眼间尽是风流。
桃花眼随意撇向湖面,看着小舟上面的女人。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大概是嫌烦,她抓起头发,将它们拨到脑后,葱白的手指一挑一勾,卷着手腕上的皮筋束起头发,高高的马尾迎风清扬。
同船的男人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她垂首笑了一下。
陆卓衍摩挲着手里的白玉盏,白玉盏温润的触感,就好像是她白皙细腻的后颈肌肤,那里肯定有毛茸茸的碎发,拂到手背,痒乎乎的。
就如同她这个人,让他的一颗心,也变得痒。
“我说,你那表情,在憋什么坏水儿呢?”许皓捧着个菜单点餐。
今天他本来不用过来,但听秘书说陆卓衍这抠门精请客,那必须要来搓一顿。
陆混球别的不好说,对待美食绝对认真。
请客吃饭,必然是兼具色香味俱全的地儿。
陆卓衍懒洋洋地翘着腿,扫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许皓笑得奸诈,“你不是要小温拟什么合同吗,那我可是律师,我不得来参谋参谋。”
陆卓衍没说话,包厢门被敲响,服务员温柔地说,“陆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知道了。”陆卓衍站起来,懒洋洋地走过去,准备亲自开门。
大门却忽然被推开,外面站着三个人。
男人看见他,露出惊艳的眼神,“陆先生您好,我叫薛羽,是缘生殡葬的总经理。”
陆卓衍骄衿地一点头,“你好。”
而后,薛羽介绍了棠月。
陆卓衍神色淡淡地,清冷的嗓音透过不易察觉的凉,“你好,我是陆卓衍。”
棠月面不改色,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俊逸的脸,“陆总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棠月。”
不讲理
松香居的包厢环境清幽,敞开的古朴木质窗棱,引入了外面橙黄的银杏与江景为天然景观,清雅恬适。
室内清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里,恬淡清新。
这位陆老板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这是薛羽对他的第一印象。
“请坐。”陆卓衍身材高挑,给人压迫感很强。
薛羽其实不矮,身高有一八零,但在陆卓衍一八七的身高面前,还是矮了一截,尤其这位陆老板还有外貌和气质优势。
薛羽直觉自己连气场都弱了大半。
很自然的,他收敛了在缘生公司里的独/裁老板做派,对陆卓衍的安排表现出顺从的态度。
他按着陆卓衍抬手指引的方向坐下,面前是一方宽阔且厚实的长桌,木桌的表层被打磨得光滑,触感温润,一看就是用的上等木料。
陆老板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他看见棠月进屋时,眼中一喜,朝着她挥手,“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棠月记得对方是陆卓衍的朋友,叫许皓。
朝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和薛羽一道拉开椅子坐下。
陆卓衍在他们对面坐下,随意地拿起个水壶去接水,烧水,之后又取过两盒茶罐。
薛羽瞧着陆卓衍虽然看着有些散漫随性,但这种随性是建立在自信与底气的基础上的。
一颦一笑间,宴客主人姿态尽显。
他明白今天这顿饭,消费了多少钱,都与他无关。
“这手法真靓,想不到陆老板是个茶道中人。”薛羽试图吹吹陆老板的彩虹屁。
噗嗤一声。
刚刚一进门就和棠月挥手打招呼的那个叫许皓的男人笑出了声。
不动如山的陆卓衍只是懒懒地撩起眼皮,轻飘飘地看他一眼。
许皓缩了下头,转过头去找棠月说话,“陆老板是挺懂,茶的。”
这么个断句,棠月自然听明白了许皓的调侃。
薛羽瞬间也察觉到自己失言,试图从别的地方找补,“这是大红袍吧,闻着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