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可以等到‘甘来’吗?”
来自11岁的棠月的问题,让棠阿婆失眠了很多天?,最终找上棠兰谈,准备劝说棠兰离开?虞文升。
在此之前,棠月想了解更多有关离婚的事情,她打听到离婚要到宁阳县的婚姻登记处,那里既办理结婚,也办理离婚。
为此,棠月逃学了,身无分文,坐不了去县城的公?交车,她就沿着公?交车的路线轨迹,一步一个?脚印,步行了202公?里,花了整整四个?小时,问了很多路人,才算找到了婚姻登记处。
当她满头大?汗,怀揣着沉甸甸的希望,走进去,遇到那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鼓足勇气,“阿姨,请问怎么?才能让我爸爸妈妈来这?里离婚?”
说完,懊恼不已,她没有说好,到底应该怎么?表达?
脑子里很混乱。
当时靳燕收拾着表格单,视线从下到上打量她一眼,不耐烦地数落一通,“你父母怎么?教你的?不盼着父母点儿好,还?希望他?们离婚?你这?小孩儿知道婚姻有多神圣吗?你当过家家呢,还?离婚,我告诉你,结了婚就是一辈子,没得离!”
“爸爸打妈妈也不行么??”
靳燕嗤笑,“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绊绊,再说了,你妈妈肯定做了坏事儿,你爸爸才教训她。”
“小孩儿快走,周围都是要结婚的,别?在这?儿传播晦气。”
“靳燕,过来。”有人喊着那个?工作人员的名字。
被?撵出婚姻登记大?厅,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蝉鸣声音忽近忽远,忽高忽低,逐渐模糊。
棠月站在太阳底下,指尖卷着衣角,后背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糊糊地贴着皮肤,难受极了。
耳朵滚烫,脸颊滚动,眼眶滚烫。
心?却像被?关在冰窖里。
靳燕这?个?名字,棠月记了十几年,对婚姻的恐惧伴随着她十几年。
一旦结婚,女人就会成为男人的附庸。
殴打伤害陌生人,是蓄意伤害,会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对施暴者判刑。
然而——
一旦是男人的妻子,暴力变得不再纯粹,带上‘家’这?个?字,不仅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连故意伤害、杀人未遂,都被?冠以‘家暴’的名称。
婚姻成为施暴者的保护伞。
从那一年开?始,棠月就决定不结婚,不给人合法伤害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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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来吃饭的,除了陆卓衍都是熟人,棠月给他?介绍了廖家俊和?他?女朋友,还?有薛羽的老?婆。
相谈甚欢,陆卓衍听说廖家俊在市局痕检科工作后,看着棠月的目光带上了几分遗憾。
她如果当上法医,一定也是特?别?优秀的法医。
可是,她又因为虞文升那个?人渣,当不了法医。
陆卓衍走神了,想起陆丹臣那里的亲子鉴定证书,如果把户口上到傅家,她能有机会当上法医么??
转头看向棠月,听她和?廖家俊聊虐猫人柳望的事情,廖家俊说柳望母子都开?始看心?理医生了,还?问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她回答得很认真。
其实陆卓衍挺喜欢看棠月聊工作时的模样。
凛然,疏离,又带着审视的冷意。
具有攻击性的美,性感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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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陆卓衍载着棠月回西山枫林时,恰好与一辆出租车擦身而过。
棠月视线随意一瞥,透过车窗看见了出租车里的傅小鲤。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傅小鲤并未给她发?任何信息说要出门。
怎么?回事?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明知傅小鲤是个?成年人,但血缘关系微妙得难以形容,再不愿意承认,棠月还?是不自觉地会照顾他?一点。
又或许是更小的时候,每次打开?那扇紧闭大?门,让她看见一线亮光的人,一直都是傅小鲤。
心?慌与不安笼罩着她。
“陆卓衍,掉头,追上后面桐a-80765的出租车。”棠月紧盯着后视镜里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准确报出数字。
尽管陆卓衍不明所以,还?是依言掉头,“怎么?了?”
“傅小鲤在那辆车上。”棠月一字一句,话语清晰,“他?有事情瞒着我。”
“……”陆卓衍挑起眉梢,觑了棠月一眼,斟酌片刻,“是去找你们图林乐队那个?律师了吧?”
“不是。”棠月面容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