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元白在片刻的沉默后,语气深沉的噢了一声,让路千云一头雾水。
一个噢字,硬是被简元白说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感,搞什么?
简元白是真的悲壮,他没想到路家那群没心肠的冷血人,只知道关注路千云强不强,对他的身心健康是一点不关心。
性教育,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他们居然不教。
现在小孩到了他手上,一片空白的性教育难道要他这个小叔来教导吗?
好沉重的重担,重得简元白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便宜小叔,当得苦啊,实在是太苦了。
后半段的路程便是一片沉默,简元白在路千云下车前都没想好应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眼看着路千云要进校门了,简元白急忙把人喊住:“等等。”
路千云偏过头看他,澄澈干净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疑问。
简元白拉着他的手,慎重至极的叮嘱道:“不许再随便夸其他人信息素好闻,听到了吗?”
路千云一愣:“你”
片刻后,他突然笑起来,漂亮的眸子微弯,眼睛好似亮晶晶的,“好。”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简元白虽然不记得他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很在意他,对他带着独特的占有欲。
这种想法让路千云在走进教室的时候都带着笑意,他丝毫不知道,和他分开的简元白在忧心忡忡的查着性启蒙教育的资料。
他在心里百般组织措辞,都没想好该怎么和路千云开口,办公室的桌子后面,一身军装的高大男人将打得稿子揉成纸团一扔,靠在柔软的靠背上。
心想:要不还是算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样想着,简元白又想到校门口路千云的眼神。
澄澈又干净。
他猛地叹了口气,拿起笔又开始写开场白,守护全世界最纯洁的幼鹿,作为小叔,他义不容辞。
把他从满脑子的性教育中拯救出来的,是他损友的一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男声戏谑的说道:“听说你给路家收拾烂摊子了,捡了个拖油瓶跟在身边啊。”
简元白:“不是拖油瓶,别人有名字。”
“今天早上我把他送到学校了。”
范游金啧啧两声:“路千云嘛,谁不知道他,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对了,他被挖了腺体的话,原来的机甲系就待不了吧,应该要转系才对。”
“也不知道第一帝国学院还会不会要他啊。”
回答他的,是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简元白看着又播过来的通讯,毫不犹豫又给挂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通是打过来骂他挂电话的。
他拿起外套下楼,坐上悬浮车一路来到了第一帝国学院,准备带着路千云转系。
刚走到路千云的教室门口,还没走进去,就看见路千云脸上带血,眼神狠戾的用手肘死死将一个学生压在地上,而他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把刀,短刀冰冷的尖刃抵在一个学生脖子上。
路千云还在喘着气,汗水一滴一滴从额角落下,失去腺体的他想要打倒一个alpha并不容易,靠得是他这么多年训练留下的刻在骨子里的技巧,好在挑衅他的,尚且只是一名a级的alpha,否则他赢不了。
他没有等自己状态平复下来,就着冷戾的眼神,有些狼狈的喘息,准备开始兢兢业业的走剧情。
手里的刀微微往前压,被压在地上的alpha被他的眼神吓到,脖子上的刺痛和缓缓渗出的血珠让他慌了神,“路千云!你想干什么?”
“你疯了?还不把刀收起来,一会老师来了你就完了。”
环顾一圈碍于他抵在这名alpha脖子上的刀而不敢贸然行动的同班同学,路千云冷笑一声,重新看向被他死死摁住的人,缓缓开口,他声音不小,整个教室的人都能听见。
“龙落浅滩,不代表狗就可以对着龙狂吠了,懂吗?”
他声音有力,态度堪称嚣张:“被没有腺体的我打倒的狗,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趴着摇尾巴!”
门外,简元白看着这一幕惊掉了下巴。
龙落浅滩路千云是说他自己是龙吗?
路家究竟教了小孩一些什么啊,又狂妄又中二。
性教育一点不教,中二课堂拉满?
被挖掉腺体的小可怜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教室里的人群骚动起来,都在纷纷往教室的后门看,路千云转过头,猛地收刀,乖得不行的站好,还不忘偷偷用衣袖擦擦刀尖上的血。
赶来的老师看到他这样,脸色稍微好了些,但还是怒道:“路千云,你皮痒了是吧?”
“拿刀对着你的同学,你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了去了?”
“到了战场,是不是还要把枪口对准你的战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