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月表现得太过明显,她一个旁观者看得很清楚,可能还不只有她。
“知道我坐牢是因为什么吗?”梁烈琛忽然转移话题。
“知道。”林鲸回答。
梁烈琛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不足为奇道:“看来斯彧什么都跟你说过,没错,我当初是犯了故意伤人罪进去的,后来因为家中变故才回到襄遥重新开始,我没精力再去承担任何后果,这个污点已经让我配不上想要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无奈与束缚。
当时林鲸还年少,不懂梁烈琛话里的意思,更无法理解他思考问题的角度,不知道该回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喻也无法要别人感同身受的苦衷。
比如她。
林鲸便不再追问梁烈琛。
“林鲸!”
这时,远处传来唐斯彧的喊声,人冷凌凌地立在昏暗的湖边,模样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过来!”
是命令的语气。
手机丢在旁侧的小圆桌上,屏幕忽明忽暗地,电影依然在播着。
梁烈琛看唐斯彧一眼,偏头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对林鲸说:“我跟斯彧认识很久了,他拥有我羡慕的太多东西,骨子傲,血也冷,我没办法像他可以不计后果去做任何事,他对自己的人生定义得过于自由了,我做不到他那样,可以随时随地死去,也能为了你而生,一次,两次,无数次”
话说得越来越偏了。
唐斯彧的神情转为不耐烦,双手插着兜一派要发火的架势,他似乎不怎么喜欢梁烈琛和林鲸站在一块儿。
那次在烧烤店看见林鲸和梁烈琛搭话,他心里满是嫉妒与气恼。
哪有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会一直关注另外一个女孩,而且那么明显。
梁烈琛这人藏得比一般人还要深,他之前虽然不是很确定梁烈琛到底揣着什么意思,梁烈琛也有分寸,从不越过他私底下靠近林鲸,但是他不高兴就得表现出来,他没理由要忍。
在梁烈琛这里,唐斯彧对林鲸的占有欲就是异常强烈。
林鲸怕唐斯彧真的生气,赶紧同梁烈琛说一声去湖边,转身立马朝唐斯彧快步小跑着过去。
梁烈琛注视着林鲸离去的背影,突然又叫住她,“最后那句话,是斯彧自己说的。”
林鲸,不要忘记抬头看看……
等林鲸跑到跟前,唐斯彧再看向篝火那边时,梁烈琛已经转身走去路边,然后上车开走了。
人工沙滩上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琛哥怎么走了?”贺溪一边收着风筝的线一边皱眉纳闷道,“烟花还没放呢,他走那么早干嘛?”
方知知抱着相机走过来,摇头回答道:“不知道,琛哥没说。”
琢磨出一些有的没的,贺溪扭头盯住林鲸,冷飕飕地呵呵两声,“女明星,肯定是你把我的琛哥骂跑的,你脾气那么差,看谁都不顺眼你!”
“我没有。”林鲸淡淡地否认。
“就是你就是你!”贺溪不依不饶。
“我看是你才差不多,整天叽叽喳喳叨叨个没完,”方知知马上给了贺溪胳膊一巴掌,推他去湖边,“放烟花去吧你,敢再说林鲸一句,我打的就不是胳膊了!”
贺溪突然变得油腻起来,弯腰讨好地抓住方知知的手贴在脸上,笑咪咪地说:“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就算你打我的这张帅脸,我都一样喜欢你。”
“你哎呀”方知知飞快看一眼林鲸,捂着脸跑了。
瞧着这一幕,林鲸没忍住咧开了嘴角。
“笑什么笑,还没跟你算账呢。”
唐斯彧收回眼神,按住林鲸的头顶带着她转半圈,给摁到沙滩椅上去,人顺势挤着她也一块儿坐下来,唐斯彧把她手里的打火机抢走,放在手里转着问道,“刚聊什么呢那么起劲?”
小圆桌上的手机放的正是她以前出演的军警片,因为细腻的递进式演技斩获了当年白马奖的最佳女主角,成为圈内年纪最小的影后。
也因此,林言锦在众多场合听到别人提起她的时候,脸上有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虽然只是一时的。
她拍的多是一些艺术片子,合作的都是老戏骨那一类的演员,极少有关于男女的感情戏,唐斯彧也是神奇,随便找一部来看,就找到了她唯一带点感情戏的那部。
林鲸随意瞄了一眼唐斯彧的手机,往旁边挪一点,双腿放松地瘫在椅尾上,回答唐斯彧的话:“没什么,随便说几句。”
人工湖对面吹来的风一阵接着一阵,却不疾不徐,搔得沙滩外的树木轻轻沙响。
唐斯彧一只脚踩在沙滩上,另只脚蹬着椅尾冷冷地哼了声,“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一老男人。”
“”
多说无益,林鲸缓缓靠向椅背,视线眺向昏黑的天空,懒得跟唐斯彧争论,反客为主,故意问他:“你看的什么电影?”
“一部烂片,”唐斯彧连忙抓来手机退出电影播放,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在意,又把手机丢回去说,“哭戏最烂。”
林鲸不以为意,“我哭了个影后。”
“那又怎样?本少爷还是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