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拽的二五八万,好像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下了可走出校园,他就属于和小混混一起在箱子里摔摔打打的那一批人,除了烟酒不沾之外,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坏种。
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甚至有时候这样的话听多了,池末也会觉得,自己似乎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和他的名字,他始终在自己的生活和他人的生命中扮演着微末的角色。父母自小离异,一直都是年事已高的外婆带着他。到后来他到了读书的年纪,被已经在城里另娶安家的爸爸接到了新家,开始了独自一人在城市里求学的生活。
他爸虽然把他接到城里一起居住,却始终忙于生意,对他的生活不闻不问。再加上他爸那再娶的老婆也不是性格柔和的人,自然也少不得在家里对池末前后挤兑。
再后来池末因为在学校“问题少年”的形象太过鲜明,没少因为这些事被找家长,他爸就更觉得自己和前妻的这个儿子实在给他丢脸,更不愿意多花精力在池末的身上了。
池末自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么多年过去,被忽略,被厌弃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从当年父母离异的时候谁都不愿意带上他开始,他就明白自己这辈子,或许就是被人抛弃的命。
只有外婆,那个白发皑皑,身形枯槁的老人,一点点地把他拉扯大。
也只有她,会用那样自豪又欣慰的眼神望着他,对他说,我们小末啊,最聪明了,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池末很想她,可也很少想起她。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有意识地让自己回避这一切的。毕竟每一次想起远在故乡的外婆,池末总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样的情境落在其他人的眼中,不会说他是重视亲情,只会说他这是矫情,是小家子气。
池末最听不得这些。
对他的误解,忽视,到了他的身边都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十分随意地就能绕开去,可唯独是和外婆有关的事情,会化作一柄尖锐的剑,深深的扎入他的肉体。鲜血淋漓。
池末拉回了飘远的思绪,却发现蹲在后门的那只石狮子还没走。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要是成绩拖了班里的平均分,我非得把你家张角来不可!”石狮子的狮吼功十分了得,池末觉得教室里的玻璃窗可能都抖了三抖。
“知道啦!”池末扬了扬手,满不在意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石狮子被他气得背着手就走。
池末偷偷睁开眼,对石狮子远去的背影感到非常满意。他懒懒地闭上眼睛,试图用假寐掩盖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一定要和老师对着干呢?池末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实在厌烦极了这样的教条和束缚,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脱离才好。
窗外清透的日光随着夏天的风吹动少年的额头,在轻阖的眼睫下落下迷蒙的光晕。池末的深思于是随着日光的指引,从这小小的教室里出走。
石狮子说的对,夏天要来了,期末考也要来了,暑假也要来了。
他距离回到那个海岸线绵延的小镇,回到外婆的身边,又近了一些。
池末再这样混乱的思绪里,坠入了日光斑驳的酣梦。
小院
“池哥,晚上一起喝酒啊?”红毛小伙子见到了池末拎着个书包吊儿郎当地从学校里走出来,远远就冲着他热情地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