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2)

要是当时标记去除手术做了,可能会留下大小差不多的疤痕,只不过应该没有这么鲜血淋淋。

他又想,当初陆思榕看到他的伤疤在想什么?那个时候他高一15岁,陆思榕18岁。陆思榕会有一瞬间的心疼吗,还是单纯地在为有机会让他吃药而感到兴奋?

当时他和对方都在说些什么?

他记得醒来的第一天看到陆思榕的时候就和他说对不起,然后陆思榕问他错哪儿,他说自己不该乱跑。后面住院的这段时间陆思榕都有抽空来看他,那个时候他还因为对方总是要在大学和医院所属的两个不同城市来回奔波感到抱歉,现在想来对方完全不是出于照顾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能否成功让他服药。

文件夹后面几页是江方野车祸后每年两次的体检报告。和戴云川说的一样,体检报告上只有关于他腺体的数据,下面是一串他看不懂的专业名词和数字。他大概理解了一下,应该是说他的腺体在正式分化成为oga的腺体,能够散发信息素以及感知信息素这个过程中的进度。

最后一张体检报告停留在了二次分化那一年的上半年,下半年年底他分化以后直到现在,陆思榕再也没有提过体检的事。

江方野拿着文件夹的手一直在抖,一不小心没抓稳,所有纸张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毯上。纯黑地毯上散落着白色的文件,一瞬间他好像回到十几年前,自己没能准时回家的那个晚上,一推开门看到房间地上满是玩偶里面的棉絮和变成碎片的作业纸张。

跪在地上把报告捡起来的时候恍惚间他想,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给予出去的爱和收获到的痛,对象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陆思榕就像是在他干涸人生中骤然登陆的飓风,在所到之处肆意妄为还觉得不满足,期盼着最后卷起他不知去往何处。

是我做的,所以呢

拼命揉揉眼睛,把溢出来的泪水擦掉,江方野跪在地毯上文件一张一张捡起来归拢好放在地毯的一边,然后去拿另一边放着的录像带。此刻他也很确定录像带是和自己有关,只是一时间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内容,也在怎么观看上犯了难。

想了想,他给林哲发去消息,问对方家里有没有可以播放录像带的播放器。没过一会林哲回复他说有,江方野快速地把录像带和文件夹全部放在随手拿着的书包里,给陆思榕发了句消息说林哲请自己去家里吃晚饭,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