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把那张纸条夹进笔记本里。
上次的社死性道歉之后,顾昭昭对华老师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在师生关系之外,顾昭昭看见了另一个不一样的华盈盈,她娇小玲珑的身形,坦诚温柔的性格,还有忽然受惊时手足无措的样子,无一不像极了自己脑海中印象逐渐模糊的母亲。
尤其是母亲像个小女孩似的胆小却又不得不上前的样子,上次见她那样大约还是自己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母女俩已经习惯了相依为命的生活,但是面对房子里忽然出现的“客人”还是会觉得惊恐。
大约是秋天吧,顾昭昭那时候还不知道,无论是在大都市或是小城镇,耗子们总是改不了在秋天向人类打秋风的习惯的。
那天在顾昭昭面前吱吱叫着的老鼠足足有手掌那么大,冯萍萍手里攥着扫帚,骨节发白,一双脚进一步退半步地把顾昭昭护在身后。
黑乎乎的没有眼白的眼睛,长长的少有毛发的尾巴,和灰扑扑但又十分肥硕的老鼠身子,无一不让顾昭昭头皮发麻。
长时间的对峙使人逐渐疲惫,但是那只耗子却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样悠哉悠哉地在房子里四处打转,反而是母女二人像耗子的仆从一样跟在耗子主人的身后,生怕耗子又破坏了什么地方但是自己却不知道。
根本是反客为主,顾昭昭的怒意在那只耗子往冯萍萍屋子方向晃荡时达到了顶点,她直接窜到厨房,拿起一个大盆,疾跑几步之后,十分精准地把那只耗子扣在了冯萍萍房门前。
母亲一向最喜欢捧顾昭昭的场,手里的扫帚都没放下便开始夸,“我们昭昭真棒。”
顾昭昭也煞有介事地挺起自己的胸脯。
在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嬉闹声中,身边的人推来一个笔记本。
“能写一下你的名字吗?”
顾昭昭看了林哲生一眼,翻过面前空白的第一页,在第二页上首点了一个点,觉得不对,又把那一点描成一个撇。
“顾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