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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下,刘建赤裸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全身都是灰白尸斑,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

他的胸膛被剖开,里面的心脏、肾脏等器官都不见了,甚至连他的眼珠也被挖走,不难联想到这些身体零件被拿去贩卖。

看到这一幕,童颜只觉喉头在翻腾,胸口好像被塞了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但她的心跳得砰砰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脏就会跟着呕吐出来。

她用尽全力憋了下去,可即便她不想看到,也无法忽视那两个锈迹斑斑的铁椅上捆绑的人,正是刘建的两个同伙。

一个手臂有多处针孔,被当了小白鼠。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瞳孔涣散的脸庞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另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四肢的指甲尽数被拔掉,偶尔蠕动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到他们,童颜全身汗毛倒竖,一股无法名状的恐惧蔓延至全身,但心里却觉得他们活该。她在被欺负的时候,眼中也是这般充满绝望。

恐慌之际,耳廓覆上温热的气息,男人清冷不具情感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认识吗?”

几个小时了,他张口就是提问。童颜意识到,这叁人已经遭受过残酷的拷讯,无论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全部都吐露干净了。

江屿之所以亲自带她过来,应该是主谋死了,没能问出最关键的信息。只要她回答得让他满意,他是不会给她注射那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这样想,童颜稍微放松了些。刘建死无对证,那些短信即便江屿看到了,只要她要死不承认,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迅速斟酌过后,童颜摇了摇头,颤声回答:“不认识。”

江屿眸色深了些,把她往自己怀里压,又问了一遍:“确定?”

“确定。”她答得干脆。

看了几秒,江屿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神色自若地拿出香烟。但他没有抽,只是用火机点燃后熏着,大概是空气中的味道太难闻。

“放出来。”他命令。

前面的陈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兴奋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随着“嘎吱”地声响,童颜这才发现角落里有个笼子,巴鲁被关在里面,脖子上拴着一条铁链。

陈奇一把抓住了铁链,就像遛狗那样,把巴鲁拖了出来。比起另外两人,他看起来只是脏了点,四肢健全没有受重伤,甚至头脑还比较清醒。

有意思的是,巴鲁四肢着地,吐出舌头,真就跟条狗一样在地上爬了过来。然后他双膝跪地支起身,双手搭在胸前,不停地哈着气。

很变态,童颜吓得身子一缩,眼泪立马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巴鲁那热腾腾的气息喷过来,让她她直面感受。而那个跟陈卓长得一样的人,像个神经病一样,嘴里发出“杰杰杰”的笑声。

右边站着陈卓,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两根拇指不停地转着圈,搞得像在施法。左边的周强则拿着香烟,对着她的脸,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最最过分的,紧贴着她的男人,莫名其妙握着她的手指按压,时不时在她手心画圈圈。

四面夹击,无处遁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角斗场。

童颜要被吓尿了。

偏偏巴鲁不知道哪根经不对,嘴里在汪汪叫就算了,突然就朝着她伸出手。

他可能是想求情,但眼见着那双黢黑地手快要覆上白裙子,童颜害怕地惊叫出声,两条小腿也在刹那间搭在男人结实的腿上。

同一秒,女孩冰凉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江屿下意识托住她转过来的脑袋,后觉胸膛一片湿润,他一脚狠踹在巴鲁的脸上。

巴鲁被踢得身体向后仰去,却被身后的陈奇拽着铁链强行抬起头。他只觉头昏眼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叁颗牙齿掉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旁人的脸上要么嫌弃,要么就是恐惧,只用陈奇两眼放光,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

他甚至不满于此,脸上挂着粲然的笑容,握着针管的手朝巴鲁脖子伸去。

“阿奇!”陈卓呵斥一声。

闻声,陈奇撇撇嘴,不悦地放下手。

陈卓知道他这弟弟迫切,想要试试新品效果如何,但现在事情还没解决,着什么急。

陈奇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他一点儿也不急,抱着女孩在怀里,还轻轻地摸着她的后脑勺,看起来像是在安抚情绪。

看来真相如何,不重要了。陈卓无奈地摇摇头,瞥了眼旁边的大块头。

周强收到陈卓的眼神,不明所以,表情严肃地拿着手里香烟挥舞。

“咳咳!”

童颜呛得咳嗽,男人本想擦擦她的眼泪,她却自己揉了揉眼睛。然后她抬起头,模样倔强而可怜,像是在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明明有些恼她,可看着又觉得有趣。江屿握住她的手,嗓音轻缓:“你问他,为什么绑你。”

童颜怔了怔,虽然不清楚用意,但她还是转头看向了巴鲁,问道:“你为什么绑我?”

这个问题之前拷问过了,巴鲁不知为何要女孩再问一遍。他嘴角淌着血,颤抖地说:“刘、刘建说在商场碰见了你,说你有很钱,所、所以就……有了这些事。”

听此,童颜看回江屿,眼神里带着询问——她问完了,然后呢?

但他不说话,只看着她。

童颜想,可能江屿是想让她自己把疑点问出来,说好了相安无事,说不好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答应了不杀她,可没答应不折磨她,这不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可怕了。童颜缓了缓情绪,视线落在巴鲁身上,问道:“刘建是谁,他怎么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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