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人几轮劝说,沈父终于肯点头答应。
把父亲送到楼下,两人并未着急上去。
时锦南拽住沈东庭的小拇指,陪他在夜风中走着。
“今晚外公说让我辞职去陪你……”
明白外公真正的用意,沈东庭反握住她的手,“不用,我能应付。”
“那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了?”时锦南问。
“应该吧。”沈东庭站定侧身面对她,“今晚就麻烦你照顾妈了。”
“像你之前说的,我们是夫妻,不必这么客气。”时锦南说着,轻轻拥抱了一下他,“回病房吧。”
第二日一早,等沈父过来,时锦南才回家洗漱。
刚走进家门,饿了一晚上的三只猫争先恐后对她喵喵叫着。她换好家居鞋,洗净手先喂了猫,才回房洗澡刷牙。
因为婆婆病情特殊,凌晨之后,值班医生又查了两次房,她几乎一晚上没怎么睡。洗漱之后,脑子困成浆糊的她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晌午十一点半了。慌忙起床,匆匆刷了牙,她抓起包就冲出了家门。
小外公一家五口又来了,昨日他们待了半天都不肯走,还是沈东庭出言赶人,他们才愿意走。
今日一家人没有过多在外公病房里逗留,打过招呼后,都去了郑心柔那里。
母亲还没醒过来,他们的打扰让沈东庭有些不悦,拐弯抹角提醒了几次,可一家人仍旧拉着父亲问东问西,不愿离开。
他看了一眼腕表,打断小外公的话:“小外公,午饭时间了,要不我带你们去吃饭。”
小外公满口答应,拉着沈从林又说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时锦南与沈东庭跟在一家五口后面,穿过马路,去了医院对面的饭店。
餐桌上,小外公话里有话:“我听说你接受了股份赠予。”
“对。”沈东庭言简意赅回答后,不动声色帮时锦南夹菜。
小外公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儿子郑长垣打断:“爸,吃饭。”
饭后,沈东庭直接杜绝了一家人再进入医院的念头。“我就不送你们了。”
明天就是周一,外公坚持找护工,要求沈东庭去公司报道。
实在劝不住外公,他只好妥协答应,让明助理去联系护工。
去信华第一天,沈东庭就亲自去监控室查了母亲当天出事的监控。
奇怪的是,一整天的监控录像都是正常的,只有母亲进入楼梯间的那段卡住了,试了几次都无法播放。监控室的师傅给出的解释是,监控录像出现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不存在人为损坏。
虽然处处都表明只是意外,但他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母亲平时是大大咧咧惯了,可她还不至于冒失到去楼梯间打个电话就把自己摔成那样。
沈东庭不死心把每一层的监控都查看一遍,而每一层最接近楼梯间那个方向的监控,全都卡住无法播放。
他把那些损坏的录像拿给公司的网络工程师去修复,得到的却是无法修复。
他又趁中午时间找了这方便比较擅长的窦铭章帮忙,最后结果依然是无法修复。心里十分清楚这其中可能有猫腻,但没有证据,他根本无从下手。
忙活一整天无果,晚上又被几个大股东拉去了饭局,应付到夜里十一点才脱身。由于太晚,他也没好去医院打扰,而是让司机送他回家,准备第二日早起去医院看父母与外公。
一身酒气的他怕影响时锦南休息,悄悄拿了家居服去了次卧。
第八天的时候,医生就通知外公可以出院了,周日早上十点,沈东庭亲自去帮外公办理了出院手续,开车把老人家送回了庄园。
因为只是轻度中风,所以外公拄着拐杖还是可以行动的。
这两年他腿脚本就不如从前利索,回到家后,外婆也没过多怀疑,以为是他年纪越来越大,才会手抖的。
“都说了让你不要出差,看你手抖的,这次出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沈东庭忙解围:“对,所以我答应外公接手公司,让他老人家退休回家好好陪您。”
外婆面上闪过惊讶,随后欣慰拍拍他的手背,连说了几声‘好’,“你想通了就好,上个月你外公还在发愁该怎么劝你呢。”
沈东庭唇角笑意有些苦涩,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妥协是家人安危换来的,那他一定从最初就答应下来。
看到他眼底的失落,时锦南主动牵住他的手,学着他之前的动作,轻轻捏捏他的手心。
被那柔软的指腹轻捏,沈东庭觉得有些麻痒,下意识握住手心细腻的指尖。
陪着外公外婆闲聊了一会儿,两人便借口有事,匆匆返回了医院。
这一周以来,时锦南五点下班后还能抽空去医院看看。而沈东庭自从去信华,几乎抽不住时间去医院探望。有时早上早起去医院,也只是坐几分钟便要赶往公司。
一个公司结构太过复杂,就会存在很多问题。而很多事和人偏偏还不能轻易去动,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无力感,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他能感觉出,公司其中一部分元老,表面对他服从,其实暗地里团结起来与他唱反调。明助理每天提醒他最多的就是那些人不能动更不能得罪,要用能力让他们信服。
这些年经营律所,他虽然有管理经验,可在信华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以前那套管理经验到了信华这里,根本没了用武之地,他现在算是理解什么叫隔行如隔山了。现在他不止要适应信华的管理模式,还要顺带学习。
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他也只能在周末来医院陪陪父母了。
母亲现下一切正常,但就是迟迟没有转醒的迹象。医生每日查房都会简单检查,给出的结果都是恢复的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