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谦垂眸, 捏了捏酸涩的鼻梁,脚塞进拖鞋里,这才站直身体。
他怀疑是他喝了酒后产生的幻想, 不然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下午六点多, 时遇礼突然约他喝酒。
往常他是不会去,时遇礼喜欢泡在酒吧、会所等一些热闹的环境里喝酒, 而他喜欢安静。
没结婚前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小酌, 结婚后他连酒都不喝了,天天往老城区跑,时遇礼约他十次十次都是跑空的。
而如今呢,好像什么事都没意思了。
他不联系她, 她永远也不会主动联系一下他。
哪怕他们只是协议上的夫妻……
可是, 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人心都是肉长,石头捂久了都会热, 更何况是人心。
可她好像是没心一样, 不管他做得再多都无济于事,她认定了打从一开始他就是有所图才跟她结婚。
可他自始至终,图的,不都就只是她这个人。
……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江北区行驶着, 来往下班的车辆里多多少少都是赶着回家见老婆孩子的。
只有他无所事事,所以时遇礼一约他就去了,也不管那是不是他不喜欢的环境。
时曰会所的二楼包厢里。
时遇礼见他真来还诧异了一瞬, 站起来清了个场,提着酒瓶给他倒了杯酒。
“今天是吹哪门子的风把你给吹来我这了?”
谢淮谦不说话, 接过他的酒, 示意了一下,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时遇礼愣住, 细看他脸色,走过去揽住他肩膀拍了拍。
“这又是怎么了?”
谢淮谦没说话,扯下他的手丢在一边,坐在沙发上,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捏了捏鼻梁骨。
时遇礼抿了口酒,看着他这副模样挑了挑眉,调侃:“怎么像个怨夫一样?”
“还是江北跟陆家的项目让你头疼了?”
谢淮谦瞥了他一眼,提起酒杯一口喝完,灼烈的酒水进入到胃里,烧灼着五脏六腑。
他无所谓道:“陆家的项目还不值得我头疼。”
时遇礼觑着他,迟疑道:“上次你不是说有想结婚的对象,我听观洲园的朋友说你那边的别墅近段时间都在装修。
“怎么?人小姑娘不跟你结婚啊?”
“不结婚都还好了……”谢淮谦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结了婚跟没结婚一样,有什么意思?”
时遇礼刚喝下去的一口水硬生生被他呛出来,边咳边看向倒在沙发上有些颓废的人影,诧异出声:“你……结婚?”
谢淮谦偏头瞥他一眼,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他眼睛也疼了,从兜里摸出手机丢给他。
时遇礼接住,刚按亮屏幕就看见大大的结婚证照片,立马去看新娘,持证人是:楼晚。
楼晚?
怎么这么熟悉?
他转过目光去看照片,越看越熟悉。
片刻,脑海里灵光一闪,惊讶出声:“这不是你妹妹的那个好友吗?在老城区古街开店的那个?”
谢淮谦兀自按着脑袋,没回话。
时遇礼再看一眼照片,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和顾京墨已经算得上够了解他的,之前还信誓坦坦地说他不会在南城结婚来着,谁知道转头这才没多久的吧,他居然还真就把婚给结了。
“我他妈……真有你的。”时遇礼把手机丢还给他。
谢淮谦没说话,提起酒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着酒,乱哄哄的环境吵得他头疼,一天没怎么进食的胃更是痉挛到难以忍受。
这是怎么了?
往常饿个一天两天都没这么难受,这次怎么才饿一天就受不了了?
加之心脏莫名其妙地隐隐憋闷,他实在受不了,给乔一煜打了个电话,火速离开会所。
坐上车后,乔一煜问他要回去哪里。
他还能去哪里,哪里都不想去,让他自己看着办随后闭目往后一靠就窝进了椅背上。
等乔一煜说到了的时候,他捏了捏鼻梁骨戴上眼镜下车,抬眸一看才发现助理给他送回了观洲园兰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