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没回话,只是伸手,贴在他侧脖间的脉搏上,像是想要感受一下,他的心跳声。
脖间的酥痒从神经上传到头皮深处,谢淮谦偏过头,温柔地啄吻她的手指。
黑色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掉落在什么地方,杏白色的披肩也披得歪歪扭扭的,他伸手摸上,按着早上的记忆解开披肩上的纽扣。
披肩滑落在床铺上,他继续解旗袍上的盘扣。
这玩意儿没解过还真解不开,谢淮谦解着解着,眉梢整个拧起。
楼晚拿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在他身边坐好,伸手解开扣子。
谢淮谦仰躺着,手抄过去搭在她腰间,一动不动地看着,哪怕只是看个模糊的轮廓影子。
楼晚把纽扣全部解开后,见他一直躺着不动,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脱掉,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肘,嘀咕:“你怎么不脱啊?”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坐起身体,拉着她过来,将白皙的指尖压在领口的扣子上,“想让你帮我脱。”
他坐着也很高,楼晚屈膝跪在柔软的床面上,一扣一扣给他解开,摸到裤腰的暗扣,她问:“这个呢?”
“当然。”他伸手贴在她后背上,捏着旗袍领口往下缓慢地剥开。
楼晚被他抬起胳膊,便只能先放开纽扣,等旗袍滑落在床,她才伸手继续解。
他配合着她的步骤,直到赤忱模样。
两人相对着,谁也没出声。
空旷寂寥的卧室里,有风从窗外吹进来,纯白纱帘轻轻飘起又落下。
谢淮谦先伸手勾过她的身体,将她拥在怀里,声音清浅:“晚晚。”
楼晚被他搂过去,肌肤相贴的瞬间,胳膊和背脊上的鸡皮疙瘩刺拉地冒了些出来,却又在他体温的安抚下慢慢消失。
她感受着这一其妙的变化,将下巴搭在他肩窝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男性皮肤的味道,甘冽的、纯荷尔蒙的体味,好似他抽的香烟里暗藏的沉香味一样,会令人上瘾。
她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会这么好闻。
楼晚将鼻尖贴在他侧颈皮肤上,轻轻地呼吸着,低低地应了声。
他双手用力,更加拥紧她,像是压抑着什么,哑声唤:“老婆。”
楼晚闭着的眼睫微微一颤。
安静的室内,风吹半晌,响起低低的一道柔软女声:“嗯。”
谢淮谦闭目,喉结克制地滚动一瞬,侧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我想要你了。”
楼晚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而轻颤,连带着呼吸都在颤抖,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再次应声:“嗯。”
他搂在她身上的手臂肌肉线条紧到发硬,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克制着说:“我想开灯。”
楼晚也贴贴他的颈窝,反问:“开灯?”
“嗯,想看看你。”他直白地说。
楼晚呼吸一顿,其实,她也想看看他。
看他在床畔间如何挥汗卖力,看他满身清冷破碎,变成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
“嗯。”她应了声。
谢淮谦轻蹭她的动作顿住,而后像是怕她反悔一般,拥着她往后挪了挪,伸手摁开床头灯。
昏黄的温柔灯光照亮床畔,将两道缠绵悱恻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卧室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都在看着对方,在这个旖旎缱绻的夜晚里。
谢淮谦低下脖颈,没戴眼镜,他必须很近距离地看她,才看得清她的漂亮容颜。
“晚晚,你好好看。”他认真夸赞。
楼晚原本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下垂,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层扇子似的暗影,白皙的脸颊上飘起一丝红晕,像一幅我见犹怜的仕女图。
谢淮谦握着她肩膀的手指不自觉握紧,眸色深而浓郁至极,暗藏在平静之下的怪兽磨着锋利的牙尖,潜伏着、隐忍着。
只等时机一到,立马将盯中的猎物吞吃入腹。
楼晚受不住这道实质感,犹如刮在身上的视线,长长的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察觉到他握着她的肩膀想拉开一些距离看她。
羞涩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倏地伸手抱住他宽阔的背脊,嗓音柔柔的:“不要。”
就是这一声,娇媚到骨子里的嗓音,他从来没在她身上听到过的声音,瞬间点燃谢淮谦欲望开关,像是野火触到了枯草,一瞬间火焰铺天盖地、滚滚燃烧起来。
他将她放在床面上,墨发铺满床单。那之前,这只他一个人睡的床铺上多了个温婉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谢淮谦的心脏像是泡在了温室内,咕噜咕噜发胀。
家庭、温暖,这曾经离他多么遥远的词语,如今像是上天开了眼,终于馈赠他,将这么好的她。
半晌没见他接下来的动作,楼晚有些不安地蜷了蜷手指,卷翘的睫毛颤颤掀起,安静地看向他。
好似一朵纯白栀子花倏地盛开在黯夜里,馥郁芳香包裹住两人。
谢淮谦低下身体伏在她侧颈,亲吻着她的皮肤,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