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因为,她可能并不在乎。
思及此,霍聿深眸色更暗。
周围的气压低得快要让人喘不上气,蒲川试探地说:“也许饶小姐今晚的确是已经有约了”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冷淡的一眼打断。
“出去。”
-
与此同时,洗手间内。
潺潺水流从水龙头里缓慢流出,打湿饶念刚刚被奶茶染脏了的袖口,刚挂掉的电话置于洗手池旁,屏幕上已经有几滴被溅上的水珠。
她用力搓了几下,指腹已经微微发红,却也没洗掉上面斑驳的痕迹。
饶念有些怔然地垂着眼,兀自出了神。
邬娜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
她目光担忧:“想哭就哭出来吧,别强忍着。”
饶念回过神,在镜子里对她扯出一抹笑容,状若无事地耸了耸肩:“没什么好哭的,我没事啊。而且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邬娜顿时更心疼,知道她根本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满不在意。
“说不定是记者乱写的,根本不是网友以为的那样呢。”
不仅是邬娜,全霏显然也知道了消息,给饶念发了好几条微信。
其实饶念早就设想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做到满不在乎,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明白,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平等的恋爱关系。
所以她当然也没有资格在电话里质问他和明窈是怎么回事。
饶念不想承认,看到那条新闻里的照片时,还有她亲眼目睹明窈上车的时候,她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又觉得委屈至极。
但她不想在其他人的面前哭出来,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可怜,太狼狈。
如果要反问自己有什么可委屈的,钱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他和谁在一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何必关心那么多,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自怨自艾,洒脱一点不好吗?
极其矛盾的两个念头在心里不断打架交战,饶念只能一遍遍给自己催眠,别在乎,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可当回了家之后,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饶念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去搜。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光亮,映出她脆弱通红的双眼。
搜索了半天,下午的所有新闻和词条都不见了,好像从没出现过似的,只有零星的几个博文还在偷偷摸摸地讨论。
「不是吧,下午刚看的,那么十几分钟就都没了??这是什么恐怖的执行能力。」
「拜托,那可是港城霍家,你当这个姓氏是吃素的?」
「所以是不是越藏越真,这算是实锤了?难怪明窈每天几百万的包包背在身上,这么怕被发现,看来大佬真的很宠啊!!也算是女明星跨越阶级嫁入豪门了。」
每一个字都格外刺目,让眼眶酸胀得厉害。
饶念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索性关了手机,把被子蒙到头顶,深吸一口气,不断给自己洗脑。
他愿意让谁上车,愿意和谁传绯闻就传绯闻,和她没关系。
没错,她就是为了他的钱。
可惜,这一觉注定是睡不着的,没过一会儿,饶念的手机震动一声,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一个和她交情颇深的私人藏家发来的,原本是英国某所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姓楚。楚教授自从到了年龄退休之后,就更沉迷收藏各种古董,这些年他购入的不少藏品都是从饶念这里,对她也像是对后辈一样亲切。
前几天饶念就一直听说楚教授打算出手一件好东西,是一件明清年代的家具,价值相当贵重。饶念看上了,想要试图劝说楚教授把东西放到她的个人拍卖会上来卖。
可虽说两人关系熟稔,但也苦于没有契机开口。
而对方最近刚好要去参加一场位于西班牙的国际拍卖会,可奈何不会西班牙语,遂邀请饶念一起前往,顺带帮忙参谋参谋,鉴定一下拍品。
机会来得很突然,饶念陡然从床上坐起来,欣然答应对方的邀请,也想让对方顺手推舟卖她一个人情,说不准心情好了,就真的愿意把东西出给她了。
正好,她也可以用这个机会躲霍聿深,不再去纠结他和明窈之间是怎么回事。
用工作转移注意力,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她决定得很快,爬起来飞速整理了一下行李后,就在夜里毅然搭乘上了飞往西班牙的飞机。
-
翌日清晨。
昨晚计划好的一切没机会实现,霍聿深索性在公司呆了整晚,处理好了堆积如山的工作,还主持了两场跨国会议。
会议上的董事会高层都非常敏锐地发现老板似乎心情不佳,工作效率都提高了好几倍,忐忑得生怕出一点错误。
直到天光大亮,会议室里的众人散去,霍聿深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领带早就已经被他摘了下去,原本整齐的衬衫袖口已经被解开最上面几颗,深邃的眉眼里透着疲倦。
蒲川在一旁推了推眼镜,担忧地询问:“霍董,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
霍聿深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