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而孤寂,只见满目疮痍。
饶念的心口泛起一阵阵疼痛,转身躲在了门口,试图压抑住那阵不该有的钝痛。
过了片刻,把书看完了最后一页,霍聿深合上书,抬眸看向院子外。
护士见他仿佛在等什么人,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只看见山际只剩下一半的残阳。
细心提醒道:“霍先生,晚上风大,您该回去了。”
下一刻,却没想到被他淡声拒绝。
霍聿深望着大门口的方向,低声道:“再等等。”
与此同时,饶念躲在门后,指尖攥紧了袋子,陷入犹豫中。
然而片刻过后,她的身体却还是先大脑一步反应,推开了门。
饶念平复好心绪,终于一鼓作气走到他面前站定,目光却始终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这是明窈让我顺路带给你的药。”
她把那袋药放在茶几上,转身背对着他,侧脸冷漠。
“我要走了,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男人漆黑的眸深深望着她的背影,终于出声:“是那个纪琛,还是谢霄?”
饶念抿紧唇,语气依然冷漠:“和霍董事长没关系。”
她刚想要抬脚离开,下一刻,手腕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扯住。
饶念回过眸,看到那双原本如冷玉般的,养尊处优的手上,此刻都是细碎的划痕,大概是被雪山上掩埋的那些树枝划伤的,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她不自觉咬紧了唇,强迫自己不要因为这一点就心软。
就在这时,他忽而又低声开口叫她,嗓音低沉缱绻,似有藏着不舍和思念,千回百转。
“念念。”
她背对着男人,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声线听起来依旧冷淡。
“霍聿深,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字字如利刃般尖锐,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你让明窈骗我过来,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其他利用价值吗?那份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蒲川不是已经给你看了吗?”
她忍耐着声音里的哭腔,最后丢下一句:“欠你的我都会还给你,我们两清了。”
呼啸的风声刮过,像刀子一般割在脸上,让饶念的眼眶酸胀得厉害。
她得走,她现在就要离开。
说完这句,饶念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到大门口,想要推开门离开,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也推不开,这才意识到是被锁住了。
这时,她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下一刻,那阵熟悉的乌木沉香充盈了所有感官。
他一只手从背后揽住她的肩,用着近乎禁锢的力道,将她拥进怀中,怎样都不松开。
时隔了半个月有余,熟悉的味道依然令饶念觉得心悸,是其他人都无法带给她的感觉。
冬日的风吹拂而过,卷起院子里枯萎的落叶,极致的安静下,视野突然模糊得厉害,只剩下耳际里,彼此心跳失控后形成的共振频率。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他低声开口:“对不起,饶念。”
男人的语气如此郑重,字字轻敲在耳膜上,掀起酥麻的震动,撩人心弦。
她抿紧唇,眼眶忽而湿润得更厉害,心脏像是被不知从哪里蔓延开来的藤蔓丝丝缠绕住
静默几秒后,霍聿深的视线紧紧噙住她,眼底的情绪深邃如海。
他低哑着声线,开口道:“恨我吧。”
只要别离开。
其实这一次,他也同样在赌。
赌她还会不会最后为他心软一次。
不管是纪琛,还是谢霄,他都做不到看着那些人站在她身边。
如果今天她没有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饶念看着他明明能站起来,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又气又想哭。
“你又骗人”
他的指腹温柔地摩挲过她湿润的眼尾,语气无比郑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饶念,我中意你。是真的,没有骗你。”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坦白。
感受着他滚烫的温度,饶念忍不住抬手去推他的胸膛,一边打他一边哭,泪水顷刻间打湿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