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琴,俞惜站起来,转动手臂腿腕,跳着复唱了一遍那首歌。
透过面具,俞惜看见桓奕神色一僵。
她跳的是击节舞,她跟他说过的一种在阆州人人几乎都会跳的舞蹈。这舞蹈青年男女之间用来传递信息,往哪个方向拍,拍几下都有寓意。她料想他大概是听懂了。
“不错,摘下面具来到本官身边喝酒。”魏迁喝得酣畅了,惺着眼道。
俞惜的身子一僵,随即反应道:“多谢大人,待婢子更衣。”
也不顾魏迁答应,俞惜迎着下一组表演的歌女退了下去,再回来,便换成了那个原本要上场的歌女。那女子听说有赏赐乐意得很,到魏迁身边盈盈一拜,笑着敬酒。魏迁莫名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忙着招待桓奕也没深究下去。
“这首歌是你唱的?”隔着面具,桓奕冷冷地打量那人,他穿一件白衫,半散着发,身姿英挺如松柏。
“回郎君,正是妾身。”那女子含羞过来敬酒,桓奕也没推辞,接过去饮了。
是夜,魏府偏房,子时。
俞惜如愿见到了意中的人。
桓骥在远处为她把风。
四目相对,万千的心绪涌上心头。
桓奕的脸色凝重而谨慎。
“幼清,是你吗?”
俞惜没有应,神色冷冷的。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便信,问过了就走。问汝初心在否?”
“幼清,你相信我对么?你信我?”桓奕激动地滚下泪来。
俞惜背着他应了一声。
“我信你,你有你的打算,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太好了,你还相信。幼清,你等我,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绝没有背叛你!”
桓奕只有半盏茶的自由时间,他没时间再交待别的,只把贴身的玉佩交给他,说有事到广阳楼,说完就匆匆的走了。
俞惜看了看那玉佩,先叹了口气,又觉得释然,遂收起来。
桓骥过来见她,一开口冒着酸意。
“你没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了吧?”
“没有,”俞惜道:“我已经死心,咱们走吧。”
“那好!”
俞惜收了心,预备跟桓骥回去,正思忖着如何该跟紫茸说出府的事。
她去见了紫茸,她今日气色不错,一见俞惜欲言又止的样子,忙着叫人拿账本来,说是让她帮忙核查。俞惜接了手,在她那里待了一上午,吃过午饭才由人送回来。
她一进房间,忽觉得不对劲,隆冬的天气,身上无名的生出一股燥热来,那热意从小腹蔓延至于全身,大有熊熊烧起来的架势。
俞惜渴求着,但不知道渴求什么。
桓骥帮她把药铺的事处理好了,遣散了伙计,来找她交代出发时刻。他翻窗进门,见俞惜半跌在地上,双眼迷离,两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我中药了,快带我走,快!”她见了他,一把拉住,整个人跌到他怀里,失去神智。
“我知道了,你忍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