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细碎皱纹的唇角稍稍颤动了下,他冷淡地说了句,“满口胡言!”随后有些慌张地敲着拐杖转身离开。
江屿风在旁冷凝着目光,落在那道渐渐远离的背影上。他将简年扶到床上坐下,蹲在他跟前,小心地卷起他的裤管。
纱布上暗红的颜色很刺目,江屿风心里一痛。他抬头,双眸里爬满柔情,“阿年,你的腿还有伤,何必要向他下跪?不值得!”
简年抿了抿唇,语重心长地突来了句,“你听我说,其实你爸心里一定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
江屿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眉梢轻扯却是极致无奈,“阿年,别天真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当然无法赞同简年的话,从来,他就没从父亲那里得到过一丝半毫的暖意。如果江修云心里有过这个儿子,又何必让他在外漂泊了那么久。
江屿风曾经幻想过,是自己的父亲无力抚养他,才抛弃他,可江屿风怎会想到原来一直仰望的传奇人物江修云是他的生父。
那个老东西的钱只要拨出指甲盖大小就足够抚养十个孩子长大成人。
这是江屿风心里难以言喻的痛,他没有勇气告诉简年,自己不是香城首富之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英俊的脸满是苍白,简年深叹出口气,也不想继续谈及。话锋一转,突然问道,“离下周六还有七天时间,我很想去看看我妈妈。可是……”
当下的情况,简年深知自己出门不方便。但是他真的很想和自己的母亲见上一面,他不清楚从没见过城市繁华的母亲是否已经听到了最近的传闻,此刻是痛心疾首还是失望透顶?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摊开女人眉心的皱纹,两人目光交融的刹那,连空气都静止下来。
低沉却温暖的嗓音划破让人窒息的沉默,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事实上,他的一席话提醒了他,离开香城未必不是个好选择。在简年被冠上杀人犯头衔之后,江屿风就派人把他母亲和大姨的家人移居到南城,那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对缓解心情也有好处。
简年忽惊,一把扯住江屿风的手臂,晶莹泛着光点覆在他那双美眸上。
“先离开这吧。”江修云不知道会不会真把事情闹大,“等晚上的时候我就带你出发。”
简年摇头,“既来之则安之,香城不大,不管藏哪,只要有心都能被挖出来,沈仲凌的出现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要是无心,就算在大马路上闲逛也不会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