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越来越清晰,柏嘉荣嘴角的笑弧宛如波光潋滟里的海市蜃楼一样梦幻。
他就猜到江屿风不会死,十几岁那年就被丢到原始森林里都硬生生活下来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的没命。
当江屿风的脚步停下,目光快速的环视一圈后很快对上那双惊愕的眼睛。
一颗男人的心脏深处拍打着浪花,不断袭击他柔软的心房。江屿风就料到今天柏嘉荣会把简年带在身边。
威胁,是那个人乐此不疲的手段,屡试不倦。
江屿风的眼光在简年脸上停留了片刻,收回的时候竟没有半丝半毫再留恋的意思。
这重反应让简年徒然摸不着头脑,心里轰然一怔,他移开双眼的那瞬是那么冰凉,寒入心肺。
站在简年身边的柏嘉荣却掠起了笑,不但对江屿风的冷漠不感到惊愕,反而心里的底气和肯定又多了一分。
他扯了几张桌上的湿巾,左手一把箍住了简年细长的脖子,抬手轻轻为他擦去残留的血迹。
从未有过的柔和嗓音逸出唇齿,“对不起,因为我受伤了,疼吗?”
简年愣了愣,睫毛轻轻颤动几下,片刻的走神后他很快意识到他的戏码,用手使劲去推。
男人的右手将纸巾甩出一道绝美的弧线后,顺势将简年覆盖在他胸口的手紧紧贴合在自己的肌理上。
柏嘉荣的手劲大得惊人,嘴角泛着意味深长。
尖锐的余光快速扫过,柏嘉荣看不见的那侧,江屿风的紧握拳头,隐隐发抖。
江屿风脸上的真实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冷静下来,拿过侍应生托盘里的酒杯,步子越过简年那桌,朝斬叔的主位大方走过去。
他知道此刻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眼里或许充满惊愕,又或许是悲伤的泪光。
深刻的浓眉结构稍稍皱了下,很快舒展开来,直面而来的是面前威严正坐的身影。江屿风的酒杯轻轻一扬,沉重扯出一句,“爸,好久不见。”
斬叔严苛的目光转暖许多,深深叹出口气,一字一句道,“是啊,好久不见。”语落的那瞬,斬叔一双锐眸直直落在江屿风身上,又缓缓开口,“你瘦了。”
江屿风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么煽情老套的开场白压根就不适合他。
修长的腿勾起凳子拉到自己面前不羁地坐下,冷笑着低叹了句,“是吗?我体重倒是一点没变。”
低哑细碎的一阵聒噪在耳边飘过,宴会场的气氛因为江屿风的出现变得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