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无休止的战役里,他不想做缴械投降的那位,可是一次次逼得他几乎要绝望的,不是柏嘉荣,不是杜华,不是斬叔,是他爸!只有他内心深处在意的人,才能割伤他的心。
全身,都隐隐蹙疼着,正身!走到镜子面前,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结实的轮廓在光斜下却是最深刻的讽刺。
他套上西装,带上腕表,将金属领带扣一丝不苟的扣好,擦去了垂垂未掉的泪花,目光投落到门的方向!
简年醒来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他敲着自己的头,视线清晰明朗的那一刹,看见了杜华,看见了柏嘉荣,看见他一张张似乎见过的面孔。
而这里,就是江屿风的婚宴吗?
他转头,几十个圆桌上都坐满了宾客,视线直切到底,一个置于地面的巨大方形台上铺洒着酱紫色的纱幔,纱幔的中央,是用一千朵白梅编织成的心。
是的,这就是江屿风的婚宴。好豪华的地方,好多的宾客,好美的舞台。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简医生,你为人还真是大度,前夫的婚礼,你来道喜,佩服佩服。呵呵呵。”
循着声音的痕迹看去,简年清晰地看到说话之人唇边逸出的嘲讽。
脑袋里轰隆隆作响,他中计了,这就是柏嘉荣想要的结果吗?他怎么这么笨,一心想着要见江屿风,却把他的逻辑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目光缓缓移至身旁不动声色的柏嘉荣,清淡地说了句,“我还以为你是真对我好。现在我懂了,我要走。”
柏嘉荣心里一沉,却哑口无言。他说得又哪里有错,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不忍让他无助到只能流泪带他过来是一回事,有自己的心思又是另一回事。当两种情绪碰撞,注定还是会像莨菪遇上乌头一样剧毒无比。
他刚起身,一条长臂圈住了他的手腕,低头时分他很快将手甩去。
宴会厅的音乐却恰逢时机地响了起来。无意外的,他很快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而江屿风,轻而易举在人群中看到唯一一个站起的人,目光交融,连空气中也悬浮着悸动的气味。
只是挽着他的人,眸底染上一层浓厚的讥诮。念念做到了,她最终还是站在了江屿风身边。
简年不知道念念有个有钱的老爸,她打扮起来,真的好漂亮,一身的白绸裹身,精致的五官,凸显的身体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