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补了句,“阿姨你放心,就是市里的电话,不是长途。我手机没带,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快点过来。”
房东想了想,散出些不耐烦来,“那好吧,你快点打,我还有事儿呢。”
他一个劲鞠躬,扬起了笑,直呼,“谢谢阿姨。”
简年接过手机,快速地拨通了江屿风的电话,但却一直无人接听。昨晚听江屿风说起今天下午有会议要开,这会多半是开了静音。
纤细的手缓缓滑下,他按掉了通话键,心跳的频率因过度紧张更加剧烈。睫毛轻颤了一瞬,嗓音徒然转急,“阿姨,要是这个电话回过来,能不能麻烦您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他。”
房东一听,考量了一番。先前说是打电话里这屋子里的房客,这会又要说地址,房子都租了,也来来去去好几回,能不知道这里的地址吗?
将手机塞回兜里,用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别,我借你打电话已经很好了,我可不想搞事。小伙子,你要是真有事,从这里出去,走一条小巷子有个公用电话亭。我就先走了。”说完,又扭着腰迈动脚步。
“阿姨,阿姨……”简年冲着他的背影叫了好几声,可他似乎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脚步就更匆忙了些。
削薄的身板一下子贴在墙上,他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从房东大婶的口述中可以断定,租这间房子的主人一定是柏嘉荣,再加上方才从屋子传来的声响,他在里面,却不愿意开门的原因可想而知。
他想通知江屿风过来,可要是真按照房东说的出去打电话,万一柏嘉荣趁机跑了,想要再找到,恐怕会难上加难。
左右为难之际,他只能想到最笨却最有效的办法,一个字,等!
他总要吃饭吧?总会出门吧?在这种情况下,守株待兔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他不想打草惊蛇,靠在墙上,没再催促他开门,只是静静地等。
他太清楚,当一切事情揭开之后,江屿风和柏嘉荣心里都有疙瘩,他们两人如果不能彼此原谅,生活只怕都要在遗憾和担忧里继续。
江屿风再没提结婚的事,简年知道原因,他知道那件事对柏嘉荣的打击太大,而柏嘉荣对他的心思,江屿风明着不多说,可心底却和明镜似的。
只要柏嘉荣一天不出现,兄弟两人无法冰释前嫌,江屿风就永远无法心安理得不管不顾地独自幸福。
倒不是多在乎名分,事实上,就算江屿风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要和他恢复婚姻关系,他也不会同意,内心深处,他也不伤了柏嘉荣的自尊。欠门后面这个男人的已经够多了!
夕阳西下,落尽一切繁华。
他的身子一直在下移,从站到蹲再到干脆席地而坐。天空从蓝到黄再从红到黑,高挂的一轮月今儿个看起来特别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