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荣勾起了唇,随口甩出一句,“随你吧。”
他闻言,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翼,惊呼道,“那你承认昨天是在装疯咯?”其实昨天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有一刹那,他还以为柏嘉荣是真的疯了,不过现在看来,他着实该松上一口气。
哪知男人浮动在唇角的笑意微微一敛,眉宇之间徒增一份惆怅,冷冽地回道,“疯与不疯每个人的定义不同,要说疯,我觉得自己疯得够彻底。”
纯粹的瞳仁黑里隐约锋利着,简年不由想起在医院那段日子,他几次三番霸道的吻,不由后怕起来,话锋一转,“咱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这个旅馆条件太差了,关键只有一张床,妥当吗?”
听到他的话,柏嘉荣忽而又笑了,只是笑容里的邪气很明显。他走近,双手撑住墙面,硬是把简年逼回座位上。
近距离下,他清晰地听到柏嘉荣胸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紧跟着,那道温热的气息从他鼻腔里淌出来,重重地打在他的眉心。
硬朗的轮廓越俯越低,几乎是下意识的,简年紧张地抬起手,却被一把接住。
“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不至于对个病号下手。”语落,颀长的身子直起,将他身边空空的杯子倒上水递过去。
他接过,白他一眼,“最好是。”
简年,还是和以前一样,抵触着与他的身体接触,可他还是来了,其实他此刻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也许,在他的心里,自己也有一丝不可取代的地位。否则,他又怎么会来?
眉心微蹙,柏嘉荣眸底深处突然严谨起来,凝重地问了句,“简年,我有话想问你。”
他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
一丝疏离状的犹豫泛在柏嘉荣眼梢,几番斟酌,他还是问了出来,“要是你没有先爱上江屿风,会爱我吗?”
他一愣,老梗重提,又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淡然一笑地道了句,“如果没有爱上江屿风,我和你不会相遇,连遇见都没有,哪有逻辑性说什么爱不爱的?”
没有得到正面答案,他的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不假思索地追问了句,“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会记住我吗?”
胆小鬼
简年手中的杯子一晃,里头的热水撒出来不少,烫在手背的温度很炙热,他不急不徐地抬眼,凝上了直勾勾地目光。
柏嘉荣此刻的双眼,似乎有无数支燃烧的箭从那黝黑的洞穴中射出,每一箭都击打在他的心脏深处。
他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