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床,原以为江屿风一早去了公司,可等他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发现江屿风手里拿着茶杯,坐在落地窗前轻抿。
简年走过去,“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去过,刚回来。”他不能告诉他,早上出门去的不是公司,是给柏嘉荣送行。最终审判下来之前,柏嘉荣要转移到省里的看守所。
离别是残忍的,却无法逃避。
简年浑然不知地点头,话锋一转,“一会拿好报告单之后我想去医院看看念念。”
江屿风微眯双眼,诧异道,“去看她?”
“嗯。”他点头。
岂料江屿风竟然摇头,严肃道,“还是不要去了。她现在应该不想见你。”
“可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想和她当面说说。”事到如今,他看到太多活生生在自己身边出现过的人一个个离开,心里有着万千感慨。他没有把握能说服念念好好活下去,但是他想至少去试一试。
他的嗓音很坚定,江屿风知道简年多管闲事的毛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他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更是江屿风爱上他的原因。
他最终点了头,“那好吧。先吃早餐,吃完我陪你一起去。”
简年低叹了口气,“我吃不下,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只要吃一点我就想吐。我想还是等拿到报告单在回来吃吧。这样我还比较安心。”
宽厚的手掌突然伸过去紧紧箍住他的双肩,江屿风的唇角抽搐了下,一字一句道,“一定不会有事。我有种强烈的直觉,你一定会好起来。”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信念。
在人海中浮沉,心早已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了离别和打击。如果连简年都……老天也太残忍了。
江屿风箍住他双肩的力道浅浅加深,最后差点箍疼了他。
简年皱了下眉,说自己疼,江屿风才回神松开了双手,嗓音沉沉道,“那我们出发。”
他点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江屿风自昨晚回来之后,他的神情说不清哪里不对,却明显地有不对劲的地方。可要逐一细说到底哪里不对,简年一时半会却说不上来。
车里,他偷偷看了江屿风好几次,光斜下男人的侧脸竟然尽是凉薄。他是担心报告单的检查结果?还是,因为柏嘉荣的离开?又或者是对念念的于心不忍?
他看不明白。
好几次,话到嘴边,想问问他怎么了,又遇上他悄悄叹出气只得缩了回来。
辗转下来,车子已停在了医院的门口。这下,又轮到简年不安了。如果复查如果没问题的话还好,有问题岂不是又一重的打击。
肩头,被大手覆盖。
紧跟着,耳边传来极度坚定地嗓音,“一定会没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