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男二站起来,拿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转头对其他人大声说:“钱工说得对!趁暴雨来临之前,我们得把木头运上来!”
布景的舞台上是一条笔直的铁路,寸草不生的土地周围散落着零星的木头和石头,七八个工人有人瘫坐在地上,有人还拿着锤子敲敲打打,听见两人的喊话,大家转回了目光。
有人站起来,惆怅地问:“来得及吗?”
有人坐在地上摇头:“肯定来不及,暴雨就在路上了。”
宋涵蹲在最边缘的地方,用手背重重抹了两下脸颊,擦得脸上的妆更花了,他站起来,捏紧了手上的锤子,铿锵有力地说:“来得及!”
“只要我们一起,一定来得及!”
考虑到受众群体的年龄范围,编剧下笔简洁,没有弯弯绕绕,演绎也变得直白露骨。
但这也不是说表演就变得简单了,相反这如同提炼精华,要更加了解其中需要表达出来的感情,太过显得繁琐,太平显得呆板,这中间有个度,宋涵学着去拿捏,脑子去摸索剧本设定,眼睛去观察别人的演绎方式,嘴巴也得去问,耳朵也得去听,身体更得动,闲下来一样都不行。
谢场时掌声雷动,台下有个小姑娘以为男主角真的被石头砸伤了,还在台下哭。
话剧的一切回馈都是最直接的,对演员是,对观众也是。饰演男一的演员直接把浸着血浆的纱布取了下来,对着观众挥手道谢,台下的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
宋涵看着舞台上站着的一群人,跟着鼓掌。
下场时宋涵的目光望向了最后一排,那个张邈远坐过的位置,此时那里坐着一位年轻的妈妈,她正笑着对旁边的女儿说着什么。
[也许那笑也我的缘故,再小的螺丝钉也有它的用处,真喜欢他们的笑,像是拆开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
宋涵这样发了一条朋友圈。
太文艺,倒不像他会发的东西,但他那时就是那么想的。
晚上宋涵回到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宋明德严如茉不到年底是回不来的,面对冷锅冷灶,宋涵有点恨自己不会做饭了,这个点点外卖得一个小时才能送到。
洗完澡宋涵换了身衣服,张邈远的电话就来了。
两个人一天多没说上话,确实也想了,宋涵接了电话一秒化身小猫咪,窝进沙发里喊:“张喵喵。”
他那股黏糊劲儿带着电流传进张邈远耳朵里,差点把张邈远的cpu烧了,顿了一秒才道:“下工啦?”
宋涵委屈地说:“嗯,饿了,没饭吃。”
张邈远笑道:“垃圾桶就没翻到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