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郁俯视着像癞皮狗巴着他的人,气终于散了。
警告她再没有下次。
席英笑嘻嘻地说一定一定。
这场小风波算是过去了,晚上荆郁带着席英登上游轮,游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认识的。
一路走来,“荆公子,荆少,阿郁”叫什么的都有。
荆郁随意应付两声便拽着席英直奔游轮最顶层。
席英踉踉跄跄的被荆郁拽在身后在衣香鬓影中穿梭,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很不好,那种窥视打量的眼神她更不喜欢,她以为今天还是两人一起过,谁知道这么多人,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她盯着荆郁的后脑勺越看越来气,真想跳起来抽他。
两人乘着电梯升到顶楼,这里人也不少,不过放眼看去顶层的人和下面的人穿着打扮却差了很多。
下面的男女衣着考究,男的个个笔挺西装女的不是清一色露肩礼服,就是性感露背拖地长裙,最多不过披个披肩套个皮草,锦衣华服确实很美,不过穿这么少不冷么?要知道海市如今可也只是零上几度而已。
顶层这些就不一样了,打眼一扫全是二十上下的小年轻,穿衣打扮时尚大胆随性。
不用想又是一群富家少爷小姐,人群中她看到了蒋蓝烟遥遥冲她举杯看到她身边的荆郁时又意味深长的朝她一笑,而后便转过头跟别人继续说笑。
想到她之前给自己发的信息,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许是和荆郁感情渐深,以前不在乎的现在都变得都有些介意。
蒋蓝烟看似洒脱,说跟荆郁在一起的本该是她,可缘分这事谁都说不准,不过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她就会放手,也希望他能开心幸福。
这话说的真是微妙。
“看什么呢?”荆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冷下脸,是周行知那群人。
“我告诉你啊,既然选了我,我就不许你三心二意,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被人勾勾搭搭,我就杀了你和那个奸夫!”
“不对,连心思都不许!”
席英将目光移到眼前这张幼稚又愤然的脸上,大过节的真是煞风景,说什么呢。
荆郁将席英拉到露台另一侧, 这里相对来说人少点,荆郁说这里是看烟花的最好位置。
席英又想起了以前在木屋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如果他过年还没有人来认领, 就勉为其难带他回家过年, 还大言不惭跟他说过年的时候村里可热闹了,村政府大院三十晚上会放烟花,可好看了,到时带他去开开眼, 还一本正经发下宏愿等以后有了钱她也买来放放。
可是那天看到平安夜荆郁发来的视频,片片夺目的火树银花壮丽的仿若世间再美的绚丽色彩也不过如此, 她以前要给他看的呲花棒就真的太上不得台面了。
见识过荆郁真正的生活, 她不止一次感叹小木屋的那个荆郁当时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这样的落差他是怎么熬住的?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席英灼灼的目光像两簇火把,怔怔地望着不断闪烁的灯光霓虹下那张俊美桀骜的侧脸, 此时眸中的骄傲和钦慕满的自己都没发现。
而一直专注看着远处灯塔的人,莫名勾了唇角,随着她愈发火热的视线唇角的弧度也在不断攀升。
“就这么好看?”连眉梢都挂着笑意的人问起话来带着藏不住的愉悦。
“嗯,那边的帅哥确实好看。”席英不想承认,撩了两把头发转过头不再看他, 才不会让他得意呢。
荆郁的嘴角已经快咧到后脑勺了。
两人静静地趴在栏杆上看着浦江两岸的璀璨夜景, 期间有特意找过来打招呼的人荆郁也都敷衍了事, 每个人走的时候都会探究似的看一眼席英, 席英都当没看见,可当有人找荆郁说等一会这趴散场后去赛车时, 席英才真的不高兴起来。
她还记得在松岭的两次,都是他驾车出了事故, 在车上还听王俭说他年初在北城还撞了。
眼看着刚还眉开眼笑的人变了脸,荆郁赶紧打发走了那人,问她怎么了。
席英想了想最后还是板起脸异常严肃的警告荆郁以后不准塞车,开车就好好开,如果再让她发现一次或者他再飙车或者再出事故她就不理他了。
荆郁说那可不行,让她马上收回这话。
席英看他嬉皮笑脸不当回事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荆郁赶忙拉住,装作一脸为难牺牲好大的模样勉强应下。
不过她不能不理他,虽然他对自己车技非常自信,可他不信别人,谁知道哪天大马路上碰到瞎眼的,难道这锅他还的背?
“那你说怎么定?”
荆郁心机地说道:“只要她能在第一时间跳出来抓到他现行,不管多少他都认罚。”
席英一听到罚款,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脑子转了两圈欣然同意并且立马要写字据。
两人在新年前的最后一刻签好了第二张协议。
协议内容跟荆郁说的大差不差。
以后荆郁再想跟别人赛车就是做梦了,想到自己花了心思改装的那些得意之作,有点惋惜,不过他也算留了余地,小貔貅啊只要钱到位应该就能过关吧。
荆郁看着忙着备份好几份的小貔貅,心也暖洋洋的,她这样关心在意自己,其实以后真的不玩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喜欢,而他真正喜欢的他已经有了,就在身边。
可是这样喜欢的人会永远陪着他么?如果有一天他已经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来了,可她要抽身退步怎么办?
“你真会哄人开心。”荆郁患得患失地看着远处灯塔上的大本钟,还有10分钟新的一年就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沉沦于一个人是对还是错,他曾经也寄希望于本该是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人,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背叛是舍弃。
“席英,不要让我失望。”你是我仅有的柔软,也是我对感情这种缥缈最不可信的东西残留的唯一一点指望,我希望我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哪怕不能走到最后,也可以好聚好散,毕竟现在太美好了,他不舍的划破美好的曾经。
“你说什么?”席英抬高声音,扶了扶耳朵问他,临近钟声敲响时刻,游轮上的音乐声越来越大,她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
荆郁看她扶耳朵的手冻得通红,伸手一牵,将她箍在怀里,席英挣扎了两下就被他按住了,“别动。”嗓音低柔,煞是好听,席英真的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