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英皱眉,荆郁阴阳怪气的模样她很不喜欢。
“什么?”
荆郁将脸转了回去,不再看他,平安夜那天你跟谁见面了。
他怎么知道了?
“我以前的同学。”
“同学?呵,既然是同学为什么不告诉我?”
荆郁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说过年怎么偏要回去,原来是迫不及待回去会旧人。”
席英不敢置信看着蛮不讲理的荆郁,气得胸口起伏,席英本想努力平复心绪可还是藏不住声音里的颤抖:“那你呢,你还不是跟旧情人玩得不亦乐乎?”
荆郁变了脸,她自己还没摘干净就先倒打一耙了?
“别自己心思肮脏看别人跟你一样,我跟谁玩的……”
席英不想听他口不择言的废话,推开车门下了车,关门时用力到车身都被拍得震了几震,荆郁心中的怒火烧的他近乎失去了理智,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并现骨节泛白。
席英想绕到后备箱取行礼,可是刚绕到车尾,引擎就发动了,轰的一声,窜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
席英站在原地又难过又生气,荆郁这次就是跪下来求她!她都不跟他好了。
接下来的一周两人这把是真的断绝了联系,荆郁开学都没再来上课,可是她的作业书本换洗衣物还有给没良心的带的东西都在那个箱子里,可尽管这样那她也没有联系荆郁,她是绝对不会先低头的!
她不懂,年前最后一面时两人还在机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说变就变了。
七天的冷静期并没有让两个人冷静下来。
不比以前了,现在心里装着事,席英很难再静下心来看书,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她不能让别的事影响到自己,哪怕自己对高考成竹在胸游刃有余,她也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影响到她的发挥。
事实证明情爱男人是靠不住的,说变就变,还是自己有本事靠自己才最实际。
想到自己还心心念念想给他好好过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结果就迎来这么一个巴掌,替自己不值。
蒋蓝烟的朋友圈又更新了,席英犹豫半晌还是控制不住的点开,灯光很暗应该是酒吧哪里的包房,照片拍得很有技巧,明明拍的是饮品可虚化的角落却现了一只男生的手,别人可能认不出,可是席英一眼认出了那是荆郁的,因为中指上的戒指和她脖子挂的是一对,是元旦第二天早上荆郁送给她的。
当第一眼看到时她被惊艳了好久,毕竟砂砾大小的碎钻在这样狭窄的戒圈还能勾画的壁画似的,她这种不懂行的都觉工艺肯定相当复杂。
哪怕如今两人闹到现在这种光景,她都还记得当时收到这枚对戒时的心情,震惊、欣喜、无措。一度怀疑这呆子不会是要跟她求婚吧?虽然想法很荒唐,可是以荆郁的脑子和脾气确实是干得出来的,可是当荆郁跟她说是定情戒指时,她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很高兴。
本来戒指这种东西本来就意义非凡,荆郁替她戴上后还意有所指地说如果以后有几乎换成其他戒指,那这对情戒的意义就更加非凡了,叫她可别弄丢了。
席英解下脖颈上挂着的链子将戒指摘下放在指背顺着指骨像颠硬币似的颠来颠去,重新细细打量着这枚戒指,这枚戒指一改往日荆郁的穷奢极欲风格,做的很是朴素,铂金的戒圈镶着砂砾大小的黄色碎钻像堆砌出来的向日葵,再细看又是两个人名字的字母缩写。
她到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荆郁当时跟她说戒指是他设计时的得意表情,夸她识货,说起设计灵感来更是滔滔不绝,席英也是头一次觉得荆郁怎么这么能说,不仅能说还尽说到她的心坎上,他说希望两人可以做彼此的阳光温暖彼此,也能勇敢追逐坚定心中所爱,绝不轻言放弃,忠贞不渝只此一人。
当时她听到这句话时倍感动容,没想到荆郁这样珍视两人的感情,她知道他总是怕她变心怕她不坚定有一天会离开他,可是没想到最不坚定最先要放弃的是他。
荆郁的那款他一直带着,她的这款她也只是偶尔带一下,毕竟她本来就够“出名”了,不想再招来非议。
如今它连带着它的主人出现在别人的照片里,个中滋味只有她知道。席英叹了口气,将它放到了抽屉里,看着角落里孤零零的戒指,她又叹了口气,将它重新套回链子,戴了起来。
一眼又瞥到抽屉里的表盒,又开始难过起来,估计也送不出去了。不知道转手还值不值钱。
这块表是她花光了银行卡里从他那赚的钱买的,上次他收到圣诞礼物虽然也很开心,可是调笑的话她还是放在了心里。
是啊,见识到了他的穷奢极欲,他这种人带四位数的表确实寒碜了,可是这也是她这辈子用自己钱买过的最值钱的奢侈品了。
当时本想用荆郁的钱,可最后付钱的时候她还是刷了存钱的那张卡。
后来她去专柜想买一块像样有层次一点的手表时才知道原来名表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不在他们记录在册的顾客还需要提交身份证明、资产证明还要调查自己祖上有没有购买过他们的产品,条条框框的门槛荒唐的繁杂。
原来有时候有钱也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想到曾经她在荆郁的衣帽间看到了一盒又一盒需要追溯祖上的才能购买的标识时,原来就连不同人手里的钱也被分了层次等级。。
最后她辗转多家终于花光了投机倒把转来的钱,买了一块七位数的手表。
现在想起来真是悔啊!之前分手她还能剩点什么,现在分手她人财两空!席英拍了自己脑子一下,“叫你不长记性!”
人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真难挣!她一直懂这个道理的,可怎么就迷失在了虚无缥缈的爱情中了呢?
活该,活该受穷命,会下金蛋的金鸽子跑了,自己攒的金蛋也折送出去了,甚至还赔了本钱。
一夜席英都在翻来覆去的懊恼中悔恨不已,嘟嘟囔囔说自己不该这样不该那样。
次日醒来她看到手机上荆郁打来的未接,昨夜自省后积攒的那些懊恼悔恨发愿突然散的一干二净,她蹭的坐起身心也跟着嘭嘭跳了起来,虽然只有一个,可这还是那次争吵他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她的指头在屏幕上犹豫半晌还是没按下去,接通之后说什么?
冷脸问他“你有事么?”
阴阳怪气“呦终于想起我啦?”
还是愤怒指责他只准州官放火?
或者骂他说话不算数,说好的有事讲开绝不过夜绝不冷战呢。
其实她最怕的一种可能,是荆郁腻了,新鲜劲过了,她也不过如此。
不然以他以往的性格……他以往什么性格?自我,自大,狂妄,目空一切。好像也挺不讲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