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荆郁低头笑笑,“江笙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在你心里我究竟他妈的算什么?是廉价的垃圾还是不要钱的鸭?”
江笙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靠着椅背才稍微安定了些许。
“你不想做就说,我又没逼你!是你非要问的!”
话落她有些急切地起身准备离开这里,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不能跟火气上头的人纠缠。
江笙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对面的荆郁倾身扯住。
“说话!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江笙被他一声声低沉又极具压迫性的质问一时唬住了,两人面面相对,幽深的眸光就这么直视着她的双眼,有些骇人,江笙一时心若擂鼓,大脑的预警系统察觉到了危险信号,她连挣都不敢太过用力,怕自己反抗太过激起他更大的反应,只能轻轻试着一点一点地挣扎。
最近的荆郁都是温情脉脉,与之前那个推她下楼的人判若两人,叫她一时“忘了形”。
“你弄疼我了,你先放手好不好。”江笙试着放软声音央求他。
江笙眼中闪过的一丝惧怕让悲愤至极的荆郁终于回了神,他视线缓缓移向自己用力的手,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试着卸着力道,手中柔弱的手臂察觉到松动瞬间撤了出去,他条件反射再一扣手,手中空空,什么都了,就好像眼前这个人他抓不住,又好像这段刚有点希望盼头就又要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略有些茫然的看向后退几步,躲得他老远的江笙,此情此景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江笙却留了一句“你就当我之前都是瞎说的,别放在心上,我先出去了。”逃也似的离开了。
徒留荆郁茫然的站在原地,她说的之前瞎说的话指的是什么?是让他出卖色相勾引蒋蓝烟还是答应跟他试试的决定?
她要反悔了?是不是要反悔了?她怎么能反悔?
他决不允许!
荆郁缓缓坐下,看着桌上没怎么吃却已凉透的饭菜,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无力。
他吓到她了,可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就算她恨他怨他不肯原谅他,怎么对他他都认!但怎么能让他去亲近别的人?他可以不停告诉自己她有恨有怨那是因为对于他有所期待,不管是什么,只要她心里还有他,任何事他都能忍,能等。
可是她说出这话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现在到底还剩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江笙都在想,今天还是太冒失了,可是这样也好,和颂拿到手了,荆郁如果因为今天的事一怒之下与她闹掰,这时候结束与她来说确实也是最好的时机,她没有任何损失,也不用因时间拖的越久带来的越高的风险。
她翻了个身,望向不远处的电子日历,再有五天就过农历新年了,家里的年货不知道买齐了没,她寄回去的钱奶奶肯定又是不舍得用。
南南应该会回去吧,听说闻家老太爷好像身体不太好,如果他不在了,那个闻家她也没必要再呆了。
她的钱足够给她在北城买一套三环内的房子了,听说她想做老师,挺好的,稳定。
想到前一阵子见到她时,秦梦也在。
江笙蹭地坐了起来,秦梦这个人虽然不坏,可功利心跟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孙春燕倒台资源也没看怎么倾斜于她,在她这两人已经分道扬镳,赵许安那边又指望不上,她这是……想结识闻家?
不行,她摸过手机就给秦梦拨了过去,几通电话后一直没人接,她又发了消息过去,约她最近见个面。
她永远都不希望奶奶和南南掺和到外边一丝一毫的糟心烂事,如果被有心人接近利用那更不行!
她扑通一声摔回床里,双眼放空,满脑子又开始盘算,该怎么利用和颂整垮蒋家,还有一个安慕!
对了,年后复工第二天,孙春燕二审就要判了,还有王钊现在到底如何了,这些事都要她分心去查。
马上就要结束了,再等等,这种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到时她带着奶奶南南在国外买一所房子过安定的生活,谁都找不到他们,再也没有那些糟心事。
她会赚钱,奶奶就没事种种菜种种花,南南找一家学校教书……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梦中一片温馨祥和,是她梦寐已久的幸福生活,她一度想沉醉在梦中不再醒来。
可是怎么可能?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打呢。
就算踏遍荆棘,她还是对生活充满期待,可往往天不从人愿,事不从人心。
有太多的事与愿违,无能为力。
二月十八, 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三天,江笙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班人马就来到了和颂位于虹桥的总部。
昨天的年会,整个和颂上下基本上都知道了公司易主的消息, 甚至今日财经都还有置顶报道, 因为涉足影视文娱,所以昨天到今天热搜前排都一直霸着位置。
有些已经准备请假回家过年的员工都销了假,想看看公司会有什么调整,临近过年都很怕公司调整波及到自己, 年前若是丢了工作那这个年是一定过不好了。
其实完全可以等年后再来大刀阔斧,可江笙就是不想蒋家上下过个消停的年。
未来星大厦的地下车场在早上八点三十分左右前后进来七八辆各色豪车还有一部suv, 保安放行后就打开对讲机通知了上面接待人员, 一个个西装革履精英打扮的男男女女从各自车上下来,互相寒暄几句, 就开始各自翻看手里的资料,毕竟身兼数职, 忙的很。
站了有一会,为首的四人时不时看着手表,大概等了十多分,一辆珍珠白的宾利才姗姗来迟。
尽管对方来迟,可在场的人没一个敢面露一丝不满, 甚至身板也下意识地站笔直了点, 毕竟这位是汪特助连番叮嘱不能得罪更不能轻慢的主。
为首的四个中有三位是北美hak基金的高管, 这次是临时借调过来, 拿的也是超高双薪。一位是hak国内事业部总监,一开始他们谁都不知道要他们这么大阵仗回来是要收购什么逆天大案, 谁知道只是一家不上不下的国内文娱公司。
几人虽然觉得这纯纯是充当杀鸡牛刀,可也没有一个敢有半分意见, 毕竟是荆总钦点,谁敢有想法?
车子停稳后,汪夺配过来的小助理十分有眼色地小跑几过来替江笙开了门,只见江笙身披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里头是一身不菲的定制深色小西装,质感十足的面料将笔直的长腿修饰地更加修长,脚上踩着十厘米小羊皮高跟鞋,深栗色的长发轻挽,一副极其精致的丽人打扮,气势十足。
从她讹来的宾利上刚下来,就看到等候在一旁向她微微倾身打着招呼的一众人马,瞧着这排排站的男男女女,江笙伸出手顶了顶鼻子上的黑超,心里就算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荆郁安排的四个辅政大臣外带四个秘书助理以及4个保镖两个律师,真是给她组了一支无敌战队,她是来躺赢的?
想的够周全的,连保镖都配备了?怕她在和颂上演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