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2/2)

以为荆郁会走,谁知道床边一沉竟坐了下来。

“吃点东西吧,你都几顿没吃了。”

“起来。”

见她一动不动,荆郁最是知道用什么拿捏她。

“看来只有病房那位能管得了你了。”说完就坐起了身。

呼啦被子揭开,江笙坐了起来,怒目道:“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要是一直这个鬼样子,到时候谁给谁送终还不一定呢。”

“那又关你什么事?我死了不正好遂了你的意?不用荆总费心了!”江笙气得一把扔过了枕头,因为力气不够只扔在了地上。

荆郁微微侧头看着地上的枕头冷声道:“呵,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

“那你就走啊!跟着我干嘛!”

“等你把欠我的还清了,我们自然就两清了。”说完这句荆郁就出去了。

“我欠你?我欠你什么?是你欠我!你欠我!”江笙冲着关上的房门大吼,将这几日心里淤积的怨气全部吼了出来。

江笙也不知为什么,对别人总能保持些理智和自制,唯独对荆郁,有什么愤怒不平根本藏不住。理智上她不断告诫过自己不要惹他,得过且过,可是心里总是隐隐有一股莫名的底气,她也不知道这股无脑的底气哪里来的,就是不怕他,更不怕他能拿她怎么样。

接下来的几天江笙都去医院照顾奶奶,老太太偶尔看着她忙活的背影就总是能想起自己多年都没见着面的孙女,除了寄钱偶尔打个电话,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闺女你不用这样,英英知道了也不好我太麻烦同学的。”

江笙笑着替她捏着退,“奶奶你不用客气,以前席英很是照顾我还帮过我不少呢,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分彼此,这又恰逢她在国外赶不回来,正好我又在这,我是一定不能辜负她信任的。”

老太太看着笑起来跟自己孙女更加相似的眉眼不由得的叹着气,连声音都像,她是太想了吧,才看谁都像她。

“你那个未婚夫走了么?”

江笙手顿住,那天荆郁满嘴跑火车,非说是她未婚夫,在奶奶面前她也不好跟他争执,只能应着头皮没承认也没否认,可是奶奶当真了。

“嗯……还没……”

“那孩子我看不错,长得不错办事也牢靠,跟我那个小外孙女的一个样,看上去都是很优秀的人啊。”

“呵呵呵,也就那样吧。”江笙嘴角抽动了两下。

“哎,英英要是也能像你们似的有个着落,我闭眼也放心了。”

江笙愣在那,团了团手,有些无措,“奶奶,席英……席英她过得挺好的,上次我在南城见她,除了忙我看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嗯,好就行啊,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江笙低着头不敢看她,直到荆郁进来她才好些。

荆郁还是那副死样子,除非老太太问两句,否则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冰雕似的往哪一杵。

江笙看他这样就来气,她是来尽孝的,他是来干嘛的?这么多天了还不走,之前不是挺忙的么?

每次来身后都跟着好几个人满手都拎着东西,送礼也没有这么送的。

“哎,你们这样帮忙老太婆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每次来都搬这么多东西,叫我又怎么过意得去。”

“奶奶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我从小就是孤儿,席英说她奶奶就是我奶奶,这话我老早就当真了,您就拿我当亲孙女就行。”

荆郁在后头冷嗤,江笙回头狠狠斜他一眼。

出门时江笙很是不高兴,“你要是不想在这就走,谁逼你了?在后面冷嘲热讽地弄出那些怪动静膈应谁呢?”

“呵,我是笑有些人现在撒这么个弥天大谎,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圆。”

以后?这次回去她一定要找到之前给她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不管付出什么一定要变回以前的样子。

江笙在米国做过什么,全部一件不落的落入荆郁的耳中,他怎么会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我劝你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她的事他又怎么会不上心?最开始认出她时他就了解全部,甚至国内外知名顶尖的整形医生、烧伤专家、外科医生、面部神经科专家能找的全部找了个遍,甚至将她之前的诊断病例手术记录做的比她手里的那份都详细,可是无外乎都是一个结果就是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当他一次又一次听到这个结果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她受伤治疗的经历,他的心早就已经难受的麻木掉了,或者说就算有一大半的成功可能他也不会再让她去受这个苦冒这个风险。

“呵,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荆郁不屑跟她争执,从此以后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没他的允许她休想伤害一分!

“走吧,过几天就出院了,以后你也没机会赖在这了。”

荆郁说话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戳她的肺管。

“你离我远点!”说完江笙就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得走了。

这一路上荆郁安排得甚是妥帖,其实她是感激的,可是碍于两人现在复杂的关系,感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如果不是他安排的专家团队,奶奶的情况不敢想象。医生说这次养好后就要尽快做搭桥手术,奶奶心脏情况复杂,春城的医生毕竟是比不上权威的专家,而这些专家有些却是有钱也请不到的,这时候还得赖于荆郁帮忙。

而北美那头也不能放得太久……真是永远解决不完的事啊。

老太太出院后,江笙跟荆郁将人送回了老家,阔别八年多,屋内的陈设还是没变,江笙摸了摸炕头的那个柜子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就是在这里给她和南南藏好吃的。

老太太很感激他们,硬是要招待他们吃顿饭,刚出院江笙哪敢让她做,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她做的,哪怕过去这么多年,烧柴煮饭还是做的得心应手。

老太太总是望着她的背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