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说她怎么有心情带他来怀旧,原来是想用旧事“晓之以情”跟他一刀两断。
“好,以前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
江笙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平静道:“荆郁,就当成全我,好么?”
“呵,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一时间刚还觉得香甜的春风现下吹到嘴里都是苦的。
“难道多了一个我你就不能重新开始了?你的人生就继续不下去了?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摒弃在外?我是你甩不掉的累赘?你想就这么算了?休想!”
江笙眼看商谈无望,便站起身想走。
“英英。”荆郁抓过江笙的双肩试图让看看自己,“这段感情不仅是你受尽折磨,我也没好过,从你消失的那一年我就从来没好过,在颐芳洲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也想忘了你,可是如果能忘就不会有今天,英英,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你心里没有我了,只要你能给我个机会,我只要个机会。”
荆郁想起这些年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再也不想过回那种日子,他迫切地丢出砝码,言辞恳切:“北美的事我帮你处理,春城的事也交给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江笙并不意外荆郁知道陶晏的事,毕竟那么多年前的事他都能查得清清楚楚。
可她不喜欢被人要挟,“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不是,我是在讨好你。”
江笙眸光闪动,他这样直白,好像丝毫不在乎自尊面子。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执着?不过是少男少女时期一段普通的失败恋爱经历,谁都有过,只不过附加的余痛让这段感情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所以才更加难以释怀最后成了执念?就算两人勉强凑回去,有一天他早晚会觉得也不过尔尔。
可如果他真的能帮到陶晏……陶晏就不用坐牢了,五十年啊!
“你真的能帮陶晏脱罪?可对方是议员亲属,背景很深,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荆郁看着江笙毫不加掩饰的担心,尽管内心翻江倒海,可也没表露出分毫,“我愿意尽力一试。”
“如果很难就算了,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牺牲什么。”
“你这是在担心我么?”荆郁急需在她这里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在意。
“我只是……”
“我知道了。”等她开口他又立刻打断,不敢听。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这件事处理完,你与陶晏两清,够了,这么多年你为他做的足够了,你不是想过回自己的日子么?”
江笙知道荆郁是在逼她做选择,虽然没有直接言明,可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在一寸一寸逼着她让步妥协,她一直不答应,他能坚持到几时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陶晏这件事她搞不定了,如果只是用一段试水的感情换取一个人的后半生自由,她觉得很值。何况她除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再能亏得了。
“好。”
这个字荆郁等了太久,甚至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英英你说的是真的么?那……那我们……”
这次江笙没有说话,只是在荆郁无限期待的忐忑中点了点头。
霎那间荆郁好像又看见了烟花阵阵,绚丽缤纷,比那年的跨年夜还要夺目摄人心魄。
“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在骗我?”
“我会当真的,英英你告诉我,不是在骗我,我要你说!要你亲口说出来!”荆郁激动地晃动着江笙的双肩,眸光映射着璀璨好像死去的黑夜被瞬间点燃,满目的流光熠熠生辉。
可是话问出了口却不敢等江笙回应,荆郁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知道这次她是带了几分认真不同于上次的敷衍,只要她肯,不管有几分都好。
“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一定不会再错过,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再让你难过,我们一起好好的,好好的。”大喜过望的荆郁有些语无伦次,只能拼命承诺,生怕她转头就后悔了。
江笙仰望着昏黄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是认命还是妥协?心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好像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么多年又纠纠缠缠这么深,总归荆郁由始至终都是尽力想对她好的,只是命运弄人,她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她也渴望幸福安宁,就容她再贪心一回,再试一回,就一回,希望命运能眷顾她一次,如果再次失败,那她事过无悔也再无纠结遗憾。
春花烂漫的猫耳山下,一场久违的重圆让无比渴望得到幸福的两人紧紧相拥。
太多的寄托和期盼被埋藏在这场春日里,都渴望着有朝一日能结出美好的果实。
荆郁紧握着江笙的手走过曾经只见枯黄颜色的麦田, 等她来送饭的路口,还有背着她下山的那条路。一切仿若回到了昨日,什么都没有变过, 此时他内心的喜悦已经满的快要溢了出来, 都不知道与谁说才好。
“英英……”
“还是别叫这个名字了。”她怕被人听到传到奶奶耳中。
“好,那我叫你笙笙?为什么当初起这个名字?”问完才发觉好像说错话了,虽然两人重归于好,可是以前不好的回忆他还是比较忌讳排斥, 生怕勾起她心中的不忿仇怨再反悔。
“我先带你吃饭……”
“刚吃完饭你这么快就饿了?”江笙知道他顾忌什么,可既然选择向前看就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不然总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多累啊。
“我妈妈叫江竹, 可是对于她的记忆好像就只剩这么一个名字了。”
荆郁捏了捏她的手,怕她难过, “要不要去拜祭一下。”
“又不是年节的,拜祭什么, 清明也过去了,何况你又以什么身份?”
江笙笑着打趣他,可荆郁却巴不得她提这个呢,“当然是准女婿的身份。”
“你可真不嫌害臊,而且我们家只收自带陪嫁的上门女婿, 荆总也要当?”江笙故意逗他。
荆郁笑得不要钱一样, “行。”
“啧啧, 那荆总可得想好了, 上门女婿命可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