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知道穆桂英是在担心自己,担心陆家。
可他更清楚,若是不能大幅度改变这个世界的进程,改变宋人重文轻武的想法,那么靖康之变终究会再出现,只是早些与迟些的区别罢了。
因此能打的武人他肯定得保住,并且想办法引导宋人的开拓心。
现在计划都进行得不错,连包拯都出海了,那么剩下来的,便是按计划进行,然后再将一切交给时间。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最后两只鲸患在哪里。
西方的扶桑树,或者说世界树又在哪里。
又过了三个月,宣化府城下,宋兵冒着箭雨攻城。
一架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两架冲车顶着落石,来到城门前,一杵一杵地击打着厚实的木门。
后方还有十几架能发光的井栏,所照之处,西夏兵卒两眼便不能视物。
宣化府皇宫中,西夏小国主李谅祚坐在龙椅上,一脸灰暗。
喊杀声从宫外隐隐传来。
几个公公颤抖着跪倒在他的面前。
李谅祚正了正自己的冠冕,问道:“没藏相国呢?”
“听说……已经逃入秘道了。”
李谅祚冷笑了两声,随后泛起苦笑:“我本想着韬光养晦,待再长大些,收服忠臣,再一举板倒没藏老儿,然则没有想到,没等到孤长大,倒是等来了宋人大军。”
此时的李谅祚方十三岁,年纪尚幼,说话却已经颇有雄主的风度了。
几个公公跪着不敢说话。
李谅祚又问道:“皇后呢?她也应该跟着没藏老儿跑了吧。”
“皇后在椒房里待着,哪儿也没有去。”
李谅祚愣了下:“她竟然没走?唤她过来吧。”
不多会,便有个戴着风冠的小女娃走过来,看着年纪也不过十二岁的样子。
她怯生生地走到李谅祚面前,行了万福礼后小声说道:“参见皇上。”
“你怎么没走?”
“皇上在这里,奴家怎能走!”
这时候,李谅祚才开始正视这个自己名义的妻子。
看了好一会,他发现这个小妻子,虽然看着很柔弱没有主见,却有股坚韧的眼神在脸庞上。
“不走也好,我们夫妻二人就在这里等着宋人大军破城吧。”李谅祚笑得很苦涩:“这是我们皇族该有的命。”
怪不得师傅才是唯一真仙
仙缘这东西,即使是再过于飘渺难寻,系统的条件再苛刻,但只要前来测试的人口基数够大,那么总能找出一两个适合的人选。
比如说正在排队的施磊。
他现在年纪颇大,四十有三。十多年寒窗苦读,再经二十年屡试不第,岁月就这么被蹉跎了过来,不知不觉间,头发花白,面容渐黄,不复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读书郎。
当年离乡时,父老乡亲们的期待之色,他历历在目。用着宗族里全力供给的资源,却没有任何建树,而宗族里却一如继往地支持。
他也曾写信给族老们,让他们换个人培养,结果族老们却说:磊儿莫要着急,算命先生说你乃大器晚成之相!且族中再无有如你这般资质的后辈,年轻一辈别说通晓经义,连识字都觉得麻烦。
没办法,施磊就只能一届届参加科考,却连州试这关都过不去。
所谓四十知天命,施磊看着一代代年轻人展露自己的才华,十五六岁便能中举,甚至参加省试,殿试……而自己却一事无成,挥霍着族里本就不多的钱财资源。
他的心很痛。
他很想回去和族老们说,自己没有信心,考不上去的。
可又不敢,他害怕看到族老们和族人们失望的眼光。
今年的州试,他再一次不第,郁闷之下,便来杭州这里散心。
毕竟这里有真仙,试想着求求拜拜,说不定自己的命数能有转机?
在杭州这里,他见识到了不夜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金光仙舟,但同时……也见识了这里的奢华。
他带来的钱,不到三天,就花完了。
而且还是没有怎么玩,没有怎么吃的情况下。
再待下去,就得吃土了。
然后他便去凑凑热闹,打算求求自己的仙缘。
他对此从来没有抱任何信心……因为这几天,他看到无数惊才绝艳的才子,灵气逼人的才女们,兴冲冲进入仙缘亭,然后再失魂落魄走出来。
所以,他就是试试,摸摸传说中的‘仙缘琉璃珠’。
然而,当他的手放上去时,琉璃散发着绿光。
他下意识收回手,就想离开,但随后立刻愣住了,再次颤抖着将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