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后倒不急:“皇帝孝顺,哀家是他的母亲。他还能哀家置气一辈子不成?”
“娘娘说得是,想必过几日皇上的气就会消了。”柳嬷嬷点头,只是还是有些发愁,“皇上如今这情况,家里还送人来吗?”
傅芊芊是傅家适龄女子中长得最漂亮的,她都没用,其他的恐怕也不行。而且母子俩关系闹僵了,傅家最近也出了事,皇上正是最厌恶的时候,不宜再送人进宫。
太后摩挲着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指道:“再等等吧,等皇儿的气消了再说。你派人通知国公爷,让他这段时间约束好家里,别再惹出新的乱子了。”
瓜瓜听了这番话都忍不住感慨:【当太后真好,有恃无恐,做错了没任何悔意,指着皇帝给她服软,甚至还谋划重新送姑娘进宫。】
唐诗不赞同:【再深的母子情份也会被这样一日一日耗尽的。自古帝王多薄情,弑父杀兄上位的都不少,老子儿子都能杀,你不会以为一个孝字就能框住皇帝,让他不敢杀母吧?】
只不过很多时候太后不会威胁到皇帝的权力罢了,所以皇帝也乐意表现出恭顺的一面,给自己树个孝子形象。
瓜瓜一想还真是:【也对,那皇帝好恐怖,想杀谁就杀谁。完了,宿主,皇帝拎着刀,浑身煞气地走回来,感觉好可怕。】
【走?这么远,他都是走回来的吗?】唐诗诧异。
瓜瓜肯定地说:【是的,龙撵跟在后面,他现在走到了兴德宫,估计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要到承乾宫了吧。】
一听这话,淑妃几个都坐不住了。
她们本来就是奔着“捡漏”来的,这下真有机会捡漏,可大家都高兴不起来。
皇上身上还带着血,提着把染血的刀,杀气腾腾地走回来,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事。
她们可不想去触霉头。不然万一落到个傅芊芊的下场,那就倒霉透顶了。
淑妃咳了一声,假意望了一眼外面的黑漆漆的夜空,温柔地笑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没回来,想必是有事耽搁了。妹妹们,皇上明儿还要上朝,咱们也在这打扰皇上休息了,都先回去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
早就犯困的唐诗连忙站了起来。
安嫔笑着接话:“淑妃娘娘说得是,咱们走吧,不然一会儿更深露重,天气凉。”
剩下的李昭容和周才人也没意见。
跟东来打了声招呼后,五个妃嫔就赶紧开溜。
她们走后没多久,天衡帝便回来了。
东来见天衡帝这副狼狈的样子,大吃一惊:“皇上,您这是怎么弄的?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不用了,别人的血。”天衡帝冷淡地说道,“备水,朕要沐浴更衣。”
广全给东来使了一记眼色,示意他别问了。
宫人动了起来,很快天衡帝便洗完了澡,换上了一身纯白的丝质中衣。
东来一边伺候他更衣,一边低声将淑妃几人今晚过来的事说了:“淑妃娘娘她们等了好久,还自备了点心瓜子。奴才还以为她们要等到皇上回来呢,不曾想突然都回去了。”
犹豫片刻,他大胆地问道:“皇上,今晚需要安排娘娘侍寝吗?”毕竟皇上今晚可是吃了药,最近一段时间又喝了那么多补汤。
天衡帝摆手,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广全道:“没走多久,皇上若是早一点点回来她们就都还在。”
天衡帝勾了勾唇,没说话,坐下来吃宵夜。
广全拿了药箱过来给他上药。
虽然今晚主要受伤的是傅芊芊,但黑漆漆的,天衡帝还是被磕到了背,左脸颊上方还有一道红痕,那是溅起的瓷片划伤的。
他小心翼翼地帮天衡帝上了药,又问:“皇上今晚受苦了,明日的早朝要推了吗?”
毕竟这副样子上朝不大体面。
但天衡帝却不介意:“上,怎么不上。”
他要的就是大臣们好奇,议论,让大臣们看看傅家女儿多大胆,敢对他下药。
广全没再多言,等天衡帝用完了宵夜,他服侍天衡帝歇下,正要熄灯,却见东来进来,还带了一封密信:“皇上,那边送过来的。”
天衡帝立即接过信,扫了两息,然后就迅速将信丢点燃烧了。
太后果然还没死心。
更有意思的是燕妃不在,那道神秘的声音仍然在。
天衡帝垂下眼睑,吩咐广全:“明日上午继续将几个娘娘接来承乾宫。”
唐诗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疯狂跟瓜瓜吐槽。
【这狗皇帝又发什么疯?大清早的将妃子们召过来坐冷板凳。】
才辰时就有太监上门宣旨,把她从暖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瓜瓜提醒:【宿主,朝臣寅时刚过就陆续起床,皇帝距卯时还有两刻时便起床更衣,卯时二刻开始早朝。】
【早上五六点就开会,比周扒皮还变态。可这关妃子们什么事?莫非是狗皇帝见不得妃子们能随心所欲睡到自然醒?】
承乾宫门口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声音很大,引得几个妃子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