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很想竖大拇指。
【牛啊,运气真好,有怀孕这张护身符,葛尚书都得投鼠忌器,不然万一弄个一尸两命,不是跟征远将军府结仇吗?】
【她不知道,祝星业这个小人阴险着呢,手里还保管着她写的那张关于林姑娘喜好的纸。另外,青山寺的那个胖和尚也看到过两人嘀嘀咕咕悄悄见面的事,被祝星业塞了五两银子堵了嘴巴。】
葛经义马上放弃了春碧,将矛头对准了祝星业:“祝星业,你买蛇袭击林姑娘,又花五两银子收买和尚帮你掩藏此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祝星业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的林姑娘突然爆发了,冲过去就将祝星业扑在地上,两只手死命地往他脸上抓:“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你疯了,你干什么,放开……”祝星业拼命挣扎,花了好几息才将林姑娘推开。
但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多了好几道猩红的抓痕,有一道刚从眉峰划过,差点戳到眼珠子。
唐诗直叹可惜:【就差一点点。真丑啊,本来灵魂已经够丑陋了,如今连脸都烂了,辣眼睛,比狗皇帝都还难看。】
无辜躺枪的天衡帝……
真是够了,不就脸吗?他让广全附耳过来:“去太医院拿一支祛疤的膏药。”
看戏看得正起劲儿的广全小声嘀咕:“皇上,太医前几日给您开,您说不要的呀?”
天衡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广全只好撇下看到一半的戏去办差事了。
林姑娘被推开后,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声嘶力竭,震得人耳膜痛,但却没一个人出声。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着关潮和葛经义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两位大人让民女知道了真相,不至于死了都是个糊涂鬼。”
葛经义想起很多年前去林家拜访林父那次,当时的林姑娘约莫三四岁,头上扎着一对小啾啾,小脸圆圆的,粉粉嫩嫩,看到林父就扑了上去,娇滴滴地唤“阿父”,一声一声叫得生性古板的国子监祭酒大人都没了脾气,将她抱在怀里点着她的小鼻子:“小囡今日又闯了什么祸?”
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曾与你父有几分交情,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伯父。”
说罢,他看向祝星业:“你可认罪?”
祝星业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如今虽说只是私事,可得罪了两位尚书,也被皇帝看到了他最丑陋的一面,以后肯定没前途了。
他不甘心,还试图辩解:“葛大人,是春碧,她嫉妒林婉的出身,想将林婉的人生据为己有所以主动找上我,让我勾引林婉。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后来一时色迷心窍,下官知错了。以后下官一定会好好对林氏,此生都不负她。”
说完又跪着看向林姑娘:“婉儿,我错了,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是太渴望成功了,太希望能光宗耀祖了,但我爱的人只有你,你就原谅我吧。”
唐诗第一次看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这是看娶不到关尚书的女儿就继续打算娶葛尚书旧友的女儿?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瓜瓜有点担忧:【林姑娘会不会上他的当啊。】
唐诗也没信心:【不好说。林姑娘如今名声尽毁,回家会给家里人招来麻烦和各种闲言碎语,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殿内静默下来,只有林姑娘的低泣声,显然她也很犹豫。
葛经义还真不愿意她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开口问道:“祝星业,你说是春碧让你做这一切的,可有证据?”
祝星业这会儿为了给自己洗白什么都愿意做,忙不跌地说:“有的,有的,葛大人,下官书房里还保存着春碧写给下官,让下官欺骗婉儿的信。”
春碧本以为自己能来个“死无对证”的,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祝星业竟还偷藏着那张纸条,顿时慌了:“你胡说,没有的事,大人,那信必然是他伪造的。”
“是否伪造,核对一下笔迹既知。”葛经义淡淡地说。
祝星业又说:“大人,寺里的和尚曾撞见过下官与春碧商议,还有四海茶楼的伙计也认识我们。我们曾在那见过三次,这些人都可作证。”
连番证据砸下来,春碧终于破防,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见她这样子,范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脸色铁青,倏地松开了春碧的手,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春碧被他的眼神刺得一痛,想上去拉他的胳膊:“夫君,夫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这次范英不上她的当了:“背主求荣,你我的婚姻本就一场骗局,我担不起你这句夫君。”
这回轮到春碧伤心地哭了。
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清楚了。
天衡帝拍板:“葛尚书,此案交由刑部处置。林姑娘,朕悯你被奸人所害,无家可归,特赐你一座一进的院子,不可转卖,不可出租,只能你自己住。若哪一日,你不住了,房子由官府收回。”
唐诗眼睛一亮,夸赞的话咕噜噜地往外冒。
【狗皇帝总算做了个人。】
【这么规定,谁也不能拿走林姑娘的房子。只要她自己不犯糊涂,放弃房子,这辈子都不会走到无家可归的境地了。】
【这可京城五环以内上百平米的大房子啊,还是四合院,狗皇帝太大方了,怎么对自己老婆就扣扣嗖嗖的!】
本来想今天找借口给点赏赐,将前阵子扣的三个月俸禄补发给她们的天衡帝决定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