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没发挥好,明年后年还可以再来。他们可是要足足等三年。
瓜瓜:【当然不是。这两人就是学渣老油条,考了一辈子都还没考上,这次是因为他们提前搞到了试题。】
唐诗两眼瞪得溜圆:【莫非官府有人泄题?哪个官员这么大胆,为了钱不要脑袋了?】
瓜瓜:【那倒没有,他不是故意的,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泄了题。】
唐诗来了兴趣:【我看看。】
谭元清顿时面如死灰,他身边一众礼部的官员也在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倒是天衡帝一脸淡然, 还有心情问他们:“你二人提前交卷,可是对这一场考试成竹在胸?”
两人正月初九那日远远的见过谭元清一次,并不认识天衡帝。
但两人也不傻, 能跟谭元清这个礼部尚书走在一块儿的, 必定是达官贵人,若能攀附上上这位贵人, 以后仕途必定更顺畅。
会试每三年一次,每次录取数百人。
这么多人,除了表现得特别优异,被皇帝青睐赏识或者家里有门路的,其余绝大部分进士还不是得从七品知县做起。而且哪怕是知县,也有好赖之分,没点门路又不会钻营的, 被分派去那些偏远之地,这辈子都难出头了。
他们俩就是因为看到了这群官员出现在考场外, 感觉机会来了, 特意提前交了卷, 过来套近乎的。
如今对方主动考试的事, 他们哪能错过这个机会。
“回大人,成竹在胸谈不上,不过学生苦读三十载,对各种书经先贤之作熟读于心,加之此次时来运转,考题正是学生所擅长的,因此提前答完了卷。”胖一些的嘴上说着谦虚的话, 实则是在夸赞自己。
旁边那家伙也不甘人后,拱手道:“回大人, 学生已提笔写出心中所想,既已答完,又何必耽于考场?”
好生狂妄。
要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两个家伙的底细,单看他们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能还会真的以为他们俩是什么才学出众的大才子,必定金榜题名。
天衡帝嘴角微勾,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是吗?二位既已答完了卷,不若去道署坐坐。”
所谓道署就是监试道署,在考场隔壁,是考官暂歇之所。
这可是难得的刷脸机会,两人焉能错过,忙拱手道:“学生乐意之至。”
谭元清看这二人一脸欣喜,完全不知大祸临头的样子,冷冷一笑,给礼部员外郎甄嘉言递了一记眼色。
“大人这边请。”甄嘉言将天衡帝一行给迎进了监试道署,然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去调取这二人的资料。
谭元清则出面邀请大家坐下,然后主动问起了二人的情况,很快便搞明白了这两人的身份。
这两人分别叫戚值和胡韶峰,年过四十,江南人氏,七年前考中举人,这是他们第三次参加会试。
在谭元清一行官员面前,两人都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
很明显,他们打探过考官甚至是谭元清这个礼部尚书的喜好。
戚值开口便是:“听闻谭大人最擅诗词,学生不才,去年在几位友人的相助下出了一本诗集,改日送到大人府上,烦请大人指点一二。”
他这明显是想跟谭元清拉上长期关系。
打着求指点的名义送诗集,回头谭元清批注了,他又以道谢为名登门拜访送礼,这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吗?
胡韶峰也不甘落后,拱手说:“听闻谭大人除了诗词,书法也是一绝,正巧学生也好书法,家父曾花重金为学生寻了一本颜真卿的摹本,只是学生一直不得要领,改日携字帖上门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连唐诗都听明白了这言下之意。
【谭元清肯定喜欢颜真卿。不愧是人民币玩家,一个送真迹摹本,一个送诗集。下回是不是打算帮谭元清出本诗集啊?】
【只能说你们文人就是会玩,行贿都玩出了新花样,还美其名曰指教,交流,学习。】
谭元清脸色一白,什么诗歌什么颜真卿,他通通都不喜欢,以后谁敢送这些玩意儿到他府上,全部打出去。
唐诗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一句话吓得谭元清跟惊弓之鸟似的。
她还感叹:
【哎呀,这古代的纸张可真贵。印刷一本诗集要十几贯钱,其中九成的都是纸张费用。】
戚值不可能就只印一本孤芳自赏,少说也得印个几十本,散发给同好,让大家鉴赏鉴赏,搞搞什么诗会,再相互拍拍马屁,给自己冲冲名气。
这么一通操作,至少也得花费好几百贯钱,寻常人家哪有这个家底。
【果然,有钱就是好办事,不但能花钱给自己造名气,甚至还有人主动捧着考题上门。】
这会试的考题可不是说你有钱想买就能买到的,那还得有门路才行。毕竟这事要是泄露,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戚值和胡韶峰就是因为出手阔绰,屡试不第,有钱又有很迫切地高中意愿才会被找上门。
要换了别的小年轻或是胆子小的,哪怕有考题送上门,对方也不一定愿意铤而走险。
毕竟文人大多还是有几分傲骨的,尤其是年少成名的那种,二十来岁人生还有大把的时间,这次不中还有下次下下次,又何须去冒这个险呢?
谭元清眼底一沉,这还是有人主动泄露考题?
不行,得尽快解决这事,将泄题者和参与作弊的考生全部揪出来,不然闹大了,他们礼部都难辞其咎。
正好甄嘉言已经拿了二人的资料和考卷过来,递给了谭元清。
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涉及作弊,加上天衡帝要看,谁能拦着?谭元清粗略扫了一遍二人的答卷,倒是答得颇为精妙讨巧,若不知情,这二人必定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