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荷包里的钱拿出来,一张张放到老师的办公桌上,说:“一百块钱奖金,我妈给我姐看病买保健品花掉六十,她用自己的钱补上,我妈存钱有个习惯,会在钱上标很小很小的存钱日期,你们看吧,这究竟是韩轻轻丢的钱,还是我自己的钱。”
在阳光下,有六张十元的大团结,有很小很小的月份日期。
从丢钱怀疑开始,姜阮就没把这一层能证明清白的证据说出来过。
姜阮单纯的小脑袋瓜子,可想不出这样缜密的将计就计,韩长风看向轮椅上的少年,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端倪。
秦炎懒得和韩轻轻大哥对视,和齐老师说:“老师您看,因为我家保姆影响到学校正常授课也不太好,我想回家温习功课,正常参加高考,您看可以吗,如果学校无法为我这样的残疾人士通融,那我退学好了。”
学校领导商议后同意了。
证据确凿,慕雪绘洗都洗不掉,虽然韩轻轻表示不追究,还是被学校记大过,通报批评。
慕雪绘哭的不行,和班主任说:“钱老师,我真的没有偷,是别人栽赃陷害的。”
钱美岚恨铁不成钢,打了她一下,“就算是栽赃,为什么不栽赃别人,非要挑你栽赃?你好好反省反省!”
…
秦炎拿到校长特批的条子,可以在家学习,正常参加考试。
姜阮洗刷了偷钱的嫌jsg疑,收着东西回家去,以后就不用来学校,不用面对讨厌的人。
等到没人的地方,姜阮才夸赞说:“秦炎哥哥,你真厉害,我看到慕雪绘同学偷了钱放我每天给你带的餐包里,我都气死了。”
秦炎那么高傲,秦炎不会偷钱,但是小保姆偷钱没人怀疑。
慕雪绘那么做,是想叫小保姆在学校待不下去,小保姆被禁止入校,秦炎只能换个保姆。
姜阮要去向学校举报,秦炎叫她别去,秦炎说:“我们俩名声都不好,没人会信,只会认为你栽赃陷害。”
没有人会怀疑品学兼优的慕雪绘,但秦炎要她自食其果,在他心里,慕雪绘可不是十八岁的学生,她是活到四十多岁的成年人,并且重生了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还做陷害别人的事,她没资格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秦炎让姜阮把餐包里的钱又放回慕雪绘的书包,之后的一切,看着他们表演就好。
“姜阮、秦炎,你们俩稍微等等。”
上公交车之前,韩长风追了过来,警车停到路边,韩长风笑着说:“有事跟你们俩聊聊,我送你们回去吧。”
聊什么秦炎知道,韩轻轻大哥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看透了一切,那又怎么样,他又没有证据,再说了,他只不过让慕雪绘自食恶果。
秦炎说:“你有个好妹妹,说不定是她和慕雪绘串通诬陷我家小保姆,与其问我,不如回家教妹妹,别给人当枪使。”
韩长风实在拿这个聪明果决的少年没办法,叹气道:“希望你的聪明用在正道上。”
秦炎嗤笑,“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是正是邪和你有什么关系,真犯了法,你不是还能抓我吗,但现在,你是不是该去抓真正的罪犯,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韩长风看小保姆心虚模样,知道她是从犯,少年瘫痪行动不便,那钱是她放回去的。
姜阮不敢看警官的眼睛,慌里慌张的说:“公交车来了,我们要走了。”
她力气大,直接连轮椅抱上公交,秦炎一开始很不自在,现在也能习惯了。
其实一开始他让姜阮把钱放回去,有想过单纯的她会认为自己太过阴险,但是姜阮二话没说就跑去了,他叫她故意数钱被看到,她也不问原因的照做。
秦炎突然问道:“姜阮,你会觉得我很坏吗?”
“你是指把钱放回慕同学书包的事吗?”
“嗯。”秦炎说:“好学生会报告老师,只有我这样的坏学生,才会想着报复。”
姜阮说:“我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你给我吃饱饭、给我工钱,也没有骂我,坏人就坏人吧,我跟你一起坏。”
“你、我可不是要教你做坏人。”
秦炎可不想傻兮兮的姜阮学坏了,他说:“总之,不可抱侥幸心理,就像慕雪绘,她栽赃诬陷,就算法律一时管不到,也会有别人收她。”
姜阮的执行度很好,秦炎有件事情想拜托她,说:“姜阮,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一点事情?”
“可以呀,哥哥你说。”
街头前面最好位置的小饭店,就是秦炎家里的,从学校办了居家读书,他没回家,让小保姆带他来这里,他跟小保姆说了几句,小保姆根本不问原因,直接跑去饭店,把他妈妈哄走,然后秦炎去了饭店。
上辈子,有个女人在爸爸回来之前,找来饭店和妈妈道谢,说多亏了爸爸这么多年给钱照顾,她带着两个孩子才能活下去,说得极尽详细,甚至连爸爸上门帮忙换灯泡,她给爸爸擦汗都说了。
但是她没有说,她想给爸爸擦汗,爸爸没让,并且日后再也没上门,她男人因公牺牲,单位几个同事每人每月凑十块钱,打算一直给到她孩子长大,她也没说。
上辈子父母离婚,这件事是很大的诱因,以前秦炎没把握能阻止,姜阮来了后,慕雪绘的计划几次落空,他又有了信心。
哪怕父母最终离婚,也不能带着误会离婚。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富态圆润的女人,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孩,站到饭店门口,去年底才改革开放,之前都拿死工资,这女人没工作,男人死了之后,依旧能养得白白胖胖,那是爸爸和他的同事们,省出来的钱养肥的,她却不知道感恩,还想拆散爸妈,嫁给他爸。
女人叫沈玉珍,看到门口有个坐轮椅的少年,容貌身形和秦总工很像,听说秦总工家的独子瘫痪了,闭门在家不出,形销骨立生不如死。
眼前面色红润、镇定自若的少年不会是他吧?
女人越过轮椅上的少年,问店里服务员,“你好,请问苗老板在吗?”
秦炎轻笑,“我妈出去了,我是她儿子,有什么事和我说一样。”
还真是秦总工的儿子,女人很快化解了尴尬,拿出一身衣服、一双布鞋出来,说道:“我男人死了以后,多亏你爸爸照顾我们俩仨,你爸说就爱穿手纳的鞋底,听说他快回家探亲,我做了一双布鞋,一身衣服,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