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柔目光从他的脸上滑到那份黄色牛皮纸上。
她拾起?、打开,下一秒愣在当场。
里面的是公证过的……她和温砚白的结婚证!
季筠柔原本还算松散的身躯顿时?紧绷,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温砚白状若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婚戒,在看见季筠柔脸上的错愕时?,淡漠出声?:“我?想,如果感情和利益都没办法把温太太留在我身边的话,那?么我?就只能用法律了。”
“……”
季筠柔想笑,气笑。
“季筠柔,那?天给?你的选择,你弃权,我?不怪你。但今天,你要么让季氏宣布你死亡,之后你的财产和股份将全部由姩姩继承。要么,你就对外?宣布,我?是你的丈夫,我?的一切,你享有一半甚至更多的权益。”
季筠柔先是不可?思议,继而嗤笑出声?,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温!砚!白!”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乎是因为?没睡好,眼睛里遍布红血丝:“可?笑吗,这竟然是我最后能留下你的手段了。”
季筠柔想要撕掉那份结婚证的公证书,但有?些下不去手,因为?这是复印件,撕了也没用。就算撕了纸质,但在数据库里,她确实和温砚白是国家认证过的夫妻。
果然。
他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温砚白目睹了季筠柔的动作,眼底有?痛意划过,他却还要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道:“不过这并不是我来的目的,只是想向你展示下,我?手中拥有?的筹码。”
“筹码?”
“送姑姑离开前,我?和她打了个?赌,不知你是否也要加入其中?”
“赌什么?”
“她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住在这里和你一起?相处。如果我?能哄好你,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我?哄不好你,那?么此后我将失去姩姩的抚养权,她会回到你身边,我?也会和你一起?去办离婚手续,彻底和平分手……”
这是温砚白在一场赌约里,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也是让季筠柔一定会跟他打赌的筹码。
季筠柔确实有?被?“季姩”和“离婚手续”的赌注吸引。
这两样牵制没了,她彻底自由。
但她还是想刺他一刺,拿个?乔,防止他最后撕毁赌约,强制她做些不愿做的事:“你就不怕我为了姩姩,故意让你哄不好?”
“如果我怎么也哄不好你的话,那?也是我?的错,是我?输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话都到了这里,季筠柔真是不赌也不行了。
她抬手,如在谈判场上:“那就请温总说一下我?们之间赌约的条件吧。”
“这一个?月里,我?们之间要像在美国别墅或是云城时期那样,毫无芥蒂、坦诚相处。”说到这,温砚白看向季筠柔,试探性地开口,“赌是不赌?”
美国别墅或是云城……
这两个?地点,指向性也太明显了。
如果是电影,那必然全是马赛克;如果是电视剧,压根就不能播。
但季筠柔觉得赌注太香了,便也能忍受:“就只这样?”
温砚白笃定:“就只这样。”
追妻
为了赌约的有效履行, 温砚白还让律师很正经地拟了一份合同,交由双方?签字。
一式三份,其?中一份给了律师保存。
等律师收了东西离开后, 温砚白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伸手递给季筠柔:“希望这一个月, 能与温太太……相处愉快。”
季筠柔垂目在那只骨骼分明的手上,又抬头看向白炽灯下,温砚白那过分自信的眉眼。
忽然她就有那么点儿……不自信了。
所谓敌进我退。
自己只是给了温砚白一个在自己地?盘上站立的空间, 他就好?似能在这个逼仄的地?方?为所欲为……俗称,给点阳光他就灿烂。
他对自己好似永远是这副笃定的模样。
可他凭什么认定他能哄好?自己、自己会给他机会、他们两个会有后续?
季筠柔万般犹疑之下, 还是?与他握了手。
下一瞬, 温砚白长指加深力道,借着?她的抓握力, 把她猛地往他怀里拉去。
季筠柔躲闪不及,消瘦的身?躯撞入他的怀里。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重心,没?有全然压在他身?上, 防止把他的手臂压伤。
“温砚白。”
她喊他的名字, 似在警告他不要太过逾矩。
“囡囡……”
男人哑声?哄着?, 而后凑在她耳边的声音似是缱绻地警告,“合约已经生效,你这时候应该如约喊我……哥哥或者老公。”
季筠柔的鼻息里全是温砚白那熟悉而又浓烈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