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薄妄趴在床上动了动,在黑暗中醒过来。
他撑起一些身子,伸手摸过手机,已经是晚上7点,他这睡眠质量越来越可以了。
有一条未读信息。
他点开。
【鹿:我去季家婚礼了,看你没出房门,估计是昨晚又没睡好在补觉,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如果是下午2点前,桌上有饭菜你热一下;如果过了这个点,桌上的菜就不要吃了,你点下外卖,你嫌烦的话给我条信息,我帮你点,不能不吃。】
一天到晚的操心。
她怎么不干脆把饭喂到他嘴里。
薄妄轻嗤一声,翻身从床上下来,拉开门,外面一片昏暗。
他光脚踩着一地的暗色走到大厅,鱼缸边上亮着灯,鱼群在里边里活蹦乱跳,欢快的不得了。
薄妄看了一眼便走到餐桌前,一桌已经冷掉的饭菜。
他靠着桌沿,拿出手机打电话。
铃声响到底也没人接。
就这还给他点外卖?
薄妄的薄唇抿出一抹不悦,再次拨通电话。
这一回,仍是响到底都没有人接。
“……”
薄妄站在昏沉模糊的光线里,一双眼彻底暗下来。
他拿下手机,拨出季竞的电话,季竞很快就接起,“妄哥,您吩咐!我随时待命!”
“叫鹿之绫听电话。”
薄妄不豫地开口,声沉如冰。
“鹿秘书?”季竞在那头愣了下,“好像很久都没看到她了啊,是不是提前走了?”
旁边似乎有个做事的,闻言嘀咕一句,“没有,还没有宾客离开,大家都说等着晚上的城堡烟火。”
没走,但不见了。
清江的水流动在身体上的感觉还没完全过去。
薄妄垂下暗沉的眼,修长的手指握紧手机,骨节越发突出。
他动了动薄唇,声音森然,“季竞,我的人要在你们季家少一根汗毛,你们季家就别办婚礼了,改葬礼吧。”
“……”
季竞在电话那端傻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薄妄!你就是头没人性的畜生
夜幕下,森林里静悄悄的。
地上的花朵之间嵌了一根根细细的灯条,随夜风摇晃,像是开了一森林的萤火草。
他们换了一条不是从被绑点直出森林的路线呆着,方便说话的同时还可以暗中观察。
两个保镖一直防范着,不见有人来,不禁道,“敲晕谷导的人一直没出现,难道就不管谷导了?”
这林子这么深,要是一直不管很容易出事。
鹿之绫也有些奇怪,她还想着守株待兔看是谁过来,没想到直接没人来,就把谷娜绑这不管了。
“谷导你这一次可能是受我连累了。”
鹿之绫坐在石头上想了想,坦然地说道,“有人知道薄总想请你合作,故意不让我找到,之前我也差点被人带偏。”
谷娜靠着树,借着地上的灯条光亮看向她,“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更不合作?”
“合作的前提是真诚,不管谷导你最后同不同意,我必须先说明白,薄家内部派系复杂,这是个烫手的活。”
鹿之绫微笑着道。
幽光晃过她的长裙,像是森林里的精灵。
谷娜低眸看着她,语气没什么温度,“我知道你,江南长林区鹿家的七小姐,千金小姐还出来打工?”
“谷导常年不在国内,有些事情不知道,我家已经败了,人没了。”
鹿之绫微垂乌黑的长睫,淡淡地道。
谷娜听着继续问道,“那你外公外婆家呢?他们不照顾你?”
“我妈妈是个孤儿,我没有外公外婆。”
鹿家一倒,她就无处可去了。
谷娜听得一怔,眉头微蹙,好一会儿才问,“那你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谷导停下来不走就是想打听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