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峥嵘怒不可遏地吼道,“今天幸好你大哥没事,他要是死了,老子亲手结果了你!”
母女两人被薄峥嵘的怒气吓得浑身一抖。
“要是我得到了鹿之绫,我也保证不把刀先砍到他脖子上去。”
薄棠笑得十分温和。
这下不用薄峥嵘说,郁芸飞都快疯了,“一个女人而已,她鹿之绫有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失心疯?”
薄峥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恨不得再挥上去一拳。
“失心疯?”薄棠嘲弄地笑起来,“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薄峥嵘死死地瞪过去,郁芸飞凄厉地喊道,“你说什么?”
薄棠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一把拔掉输液的针,抬眸看向郁芸飞,唇染鲜血,“我从小就不想做什么继承人,是您告诉我,这位置就是我的,我必须做,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耀,有了这个位置,我就能娶鹿之绫。”
“……”
郁芸飞目光一缩,几乎不敢直面儿子的视线。
“还有您。”
薄棠又看向怒火冲天的薄峥嵘,“所有人都说您偏心我,可您真的偏心了吗?您一直嫌我软弱,对我动辄打骂,我都忍了,因为我是长子……可是薄妄一回来,他就成了长子,您坚定地选择过我吗?”
一步一步,如同索命的信号
“……”
薄峥嵘僵硬。
“当年在江南的那场宴会,您亲口答应要替我向鹿家送聘,您送了吗?鹿之绫嫁给大哥后,您有对我表达过一句亏欠吗?”
薄棠说着说着,笑得越来越厉害,“你们总要求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样的父亲?什么样的母亲?”
郁芸飞呆呆地听着,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薄峥嵘站在那里,瞪着他咬牙道,“那是你能力不够,你大哥离开薄家后一天学都没上,可他进了财团一点错都没沾过,同样是我薄峥嵘的儿子,是你……”
“那您就杀了我吧。”
薄棠笑着打断他的话。
薄峥嵘的目光一缩。
薄棠坐在那里,全然不在乎接下来的局面,俨然一副破罐子碎摔的模样,生无可恋,“要不我选择自杀吧,总好过这些真相捅到媒体面前,丢薄家的脸面,到时就说……我抑郁症,没扛过,大众讨论一阵热度也就淡了。”
“哥,你在说什么呢……”
薄媛突然感觉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亲哥哥。
薄峥嵘瞪着他,胸口起伏得厉害,郁芸飞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停地掉眼泪。
薄棠又靠回去,笑了笑,“反正,她也不想要我活着。”
那就死吧。
又有什么所谓呢。
“……”
薄峥嵘抬起腿就在他床上用力踹了一脚,转头就往外走,一句话都没再说。
……
鹿之绫在医院休养了三天,恶露终于没那么夸张,精神也好一些。
她从床上坐起来,拿起一旁的手机看。
这两天的新闻像是静止了一般,薄家热闹成这样,新闻上什么消息都没有。
“之绫,你怎么起来了?”
姜浮生从外面走进来,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我已经好多了。”鹿之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让奶奶进来吧。”
闻言,姜浮生一怔,“你怎么知道……”
“猜也猜得到。”
现在的薄家不是沉浸在获得重长孙的喜悦中,而是落在兄弟血械的阴影中。
老太太一定很着急,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果她再不见老太太,老太太要急出病来了。
鹿之绫这么想着,姜浮生皱着眉道,“你是猜到了,不过老太太一开始是想过来,后来就说不会过来。”
“为什么?”
鹿之绫不解。
姜浮生欲言又止,鹿之绫道,“说吧,我现在恢复还不错,没什么受不了的。”
“不是怕你受不了,是怕你被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