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落地窗外的大白天光,又看向怀里睡得昏昏沉沉的人。
鹿之绫缩在他的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白纱还覆在眼上,一张小脸有些潮红,唇色鲜艳,比前两日鲜活许多。
薄妄伸手将她脑后的白纱解开。
察觉到动静,鹿之绫缓缓睁开眼,浓密的长睫下,一双眼睛干净漂亮,却凉薄似雪。
看着那双眼,薄妄胸口的愉悦一下子被偷得一丝不剩。
也许,他就该让她的眼睛一直蒙着纱。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极端的色彩,干咽了下,掀开被子就要往里钻,鹿之绫连忙按住他的胸膛,语气平淡,“饿了。”
闻言,薄妄没再乱动,坐在那里低眸看着她,眸子里没有戾气,只有深邃的温柔,“家里没食材了,我去买一些。”
“好。”
鹿之绫跟着从床上坐起来。
薄妄捏了捏她的手,盯着她道,“只要你说一声一切如旧,我就把锁链拆了。”
“……”
鹿之绫沉默地看向他英俊的面庞,他真的以为,经过昨晚她就会改变主意?
她又看向他光、裸的肩膀,那上面有她咬得他得缝针的伤口,也有她用指甲用力挠出来的伤痕。
老实说,有点惨不忍睹。
她声音微暗,“薄妄,我不爱你,我并不想和你过一辈子。”
薄妄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肩膀,嘲弄地低笑一声,“之之,你昨晚还在我怀里颤抖。”
她的心没有感觉,但她的身体有。
“人不应该依靠动物本能的欢愉感来决定一辈子。”
她冷静地道。
动物本能的欢愉。
他一晚上的努力就换来她七个字,薄妄笑容的讽刺意味更浓,“那就做到你分不清人和动物的区别。”
“……”
话不投机。
鹿之绫不再说话,只淡漠地看着他。
薄妄从床上下来,拉开门,将锁铐从地上捡起来走回床边,拉过她的手,却没有立刻铐上去,而是看她,“真的不肯说?”
只要她说一句,哪怕只是说试试,试着回到从前,他都愿意不再拘着她。
“……”
鹿之绫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眼底漠然而坚定。
薄妄胸口被堵得厉害,“连骗一骗都不愿意了?”
“不想再骗。”
鹿之绫看向他手中的锁铐,“如果你肯放过我,我会感激。”
他不要什么见鬼的感激!
薄妄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忽然想到什么,他伸手捏住她的细腕,“之之,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先骗骗我对你来说更有利,你可以先从我这边重获自由,再伺机逃跑。”
“……”
“可你现在连一句都不想再骗我。”薄妄目光深邃地盯着她,“你是怕再伤害我。”
她知道他憎恶欺骗憎恶背叛,所以宁愿没有自由,也不肯再对他说一句谎话。
“……”
鹿之绫哑然,有些无法理解地看着他。
她不欺骗他,他开始自我欺骗了?
她蹙眉,“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什么关?不就是对我骗得太多,自责痛苦?你说你恨我,但其实你还是心疼我。”
薄妄为她的所作所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眼底再度挣扎出一丝光亮,他握着她的手腕,将锁铐铐上去。
“……”
鹿之绫静默地看着他。
“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到你改口为止。”
薄妄的语气染上了一抹莫名的斗志。
薄妄追妻越追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