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与她对视,轻声互换她的名字,“岁岁?”
“……”
怎么每次偷看周肆,都能被他发现啊。
温岁情急之下脑子一转,指了指手中的手机屏幕,“我想问你来着,你今早那么早的闹钟,是不是早上有课啊?现在已经快八点了诶。”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起来晨跑。”
温岁无言以对,她不是一个很爱运动的人,心肺能力也不是很好,对跑步这件事更是丝毫不感冒。掐指一算,上一次她晨跑的时候好像还是大学。
她讪讪一笑,想要转回头,周肆的手却伸向了她的脸颊。
这是干嘛?
温岁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面前修长白皙的手微微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
他伸手指了指她鼻尖的位置,又把握在掌心的纸巾递了过去,“酱沾到了,你擦一下。”
她顺着他的指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指尖上沾到一点点深咖啡色的酱汁。温岁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本是好意,可自己那后退的一步明显带了防备。
她接过周肆的纸巾,用力擦了一下鼻尖,“我可能是被吓傻了,居然能把酱汁弄在脸上,小孩子似的。”
周肆不做声,默默地低头继续吃手中的鸡蛋灌饼。
氛围一下就变得怪怪的。
她想要再找周肆搭讪,可身边的男人明显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她的样子,也不好再开口,就这样一路无话回到了家里。
温岁是九点上班,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出发了。她不知道对方几点的课,如果她先走的话那就只能周肆一个人呆在家里。
让一个男人独自呆在她家,好像有点不妥,虽然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这两个字即使已经过了一天,出现在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今天要带意向客户参观工厂,温岁特地穿上了透气的阔腿裤和棉麻短袖,拎上自己的包走出房间,才发现周肆也站在门口准备出门了。
他好像总能准确猜到她在想什么。
“你不是上午没课么?”她站在鞋柜边上换平底鞋,随意地问道。
周肆半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鞋带间穿梭,很快就打好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他站直身体,把放在一边的背包斜跨在背上,侧过头戴上耳机,“嗯,还有点别的事。”
“行,那要我送你吗?”温岁看了下手表,周肆的学校不算远,即使她把他送到学校再去上班也来得及。
“不用了,谢谢。”他摇头。
温岁不知道是自己的脑补还是多虑,总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了。难道是因为之前她躲开他的手那件事吗?
她看向对方,周肆却转向了另一边,抬手打开了门,“我先走了。”
“啊,好。”她讷讷地答应着,等对方电梯下去了才想起来周肆还没有她家的钥匙,要是早回来的话怎么办?
于是只能匆匆追出去,一直到楼梯大门口才看到在散开折叠自行车的周肆,“等等,我还没给你备用钥匙。”
男人动作一顿,手下的动作不停,“你几点下班?”
“五点。”
“那我下课了去公司找你。”叠成一个小方块的自行车在他的动作下奇妙地几下就散开了,他迈开长腿跨坐上车椅,骑了上去。
还要去接她,那看来他也没有很生气吧。
等等。
周肆要去她公司门口接她?!
接机
离上课还有一小会儿, 所以周肆先回了趟宿舍。
他推开门,看见齐皓眯着眼睛,一头红色的寸板乱糟糟地竖起, 肩膀上搭着毛巾正要往外走,嘴还塞着一支牙刷。
“谁啊,挡小爷的路……”齐皓嘟嘟囔囔到一半,突然睁大了眼睛,“周肆?!我靠, 你终于回来了。”
周肆绕开挡住大门的红刺头, 往自己的书桌走去, 把背包重新甩了上去以后拉了张板凳坐下, “怎么。”
齐皓连毛巾掉在地上都顾不得捡就冲到了他旁边, 一屁-股坐在仍旧裂开的可怜床板上,痛心疾首,“你说,你怎么就把这玩意弄成这样就走了?”
“你到底在床上做了什么高难度的动作,才能把床板搞成这样?那么激烈?”
“……”
周肆想到昨天自己晚上为了把床铺弄断的“壮举”,有些尴尬,于是偏开了视线。
他推开碍眼又晃动不停的脑袋, 拉起板凳旁边挪了一点儿, “你别坐我床上。”
“以前你说你爱惜床铺我信,现在我可不信了。”齐皓早就习惯自己舍友这副臭脸的样子, 用力拍了拍床,“怎么感谢我?早上宿管查房,这玩意硬要个说法, 说要打电话给你妈。”
他终于表情有了些起伏,不过也只是一瞬就变回了之前冷淡的样子, “反正我赔偿不就行了,后来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一顿狂野输出,力挽狂澜之后重新唤醒宿管大爷那苍老内心中残留的一点点少年人的气息,选择放你一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