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非法,譬喻说空。
任何点醒都是各种现象的反复演变,示意你去透过现象、捕捉到最本质的东西,而不是让你执着纸面文字、虚影变幻,妄想从中知道什么规律。
顿悟出,分别心退。
那一刻,她是真真正正的如一普照,因此竟显出实验室中的暖玉。
暖玉仍在现在。
她和石田秀子仍在实验,在水轻梦照到她的时候,她霍然扭头望去,就见到前方瞬间无碍,而沈约、水轻梦等人倏然现到她的眼前。
联系不过刹那,转瞬消逝,暖玉愕然刹那,一时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发问的是石田秀子,她看起来又苍老了一些。
劳心劳力本是最为伤神。
“你没有看到?”暖玉愕然道。
石田秀子皱了下眉头,“看到了什么?”
暖玉先是错愕,随即沉默下来,再过片刻,她滑动眼前的屏幕,调动适才出现的影像。
在科学界,很多时候极为头痛的事情就是——神奇的事情没有可重复的属性。
暖玉、石田秀子为了避免这种现象,自然对所在环境进行时刻的监控,换句话说,她们可以从重复的影像寻找奇迹重复的可能。
可看到屏幕的内容后,暖玉陷入了沉默。
视频中,她霍然睁眼,扭头望去,但实验室内除了她之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幻觉?
方才她看到的是幻觉?暖玉因这般想这才沉默。
石田秀子却执着道,“你看到了什么?”
暖玉犹豫下,终于道:“我看到了沈约。还有一些古人,但其中有个女子最是奇特,她在‘看着’我。”
这般说的时候,她闭目回想片刻,“我认为她是在看着我,她也可能看的是虚空。”
“旁人或许不能确定,但你也不能吗?”石田秀子轻声道。
暖玉默然片刻,终于点头,“我觉得,她的确是在看着我。”突然有些诧异,“你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不相信?”
石田秀子反问道,“如今你我间,有什么需要隐瞒欺骗的?”
暖玉轻叹,“但我不确定,那是否是我的幻觉。这些日子,我们日以继夜的实验……”
“但你的精神,并没有太多的衰减。”
石田秀子沉着道,“你在实验中,仍能保持专注的休息,从这点来说,我是远远不及你呢。”说话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实验中保持专注的休息?
这听起来完全是个矛盾的说法,但暖玉知道石田秀子的意思——修行之人,在正确的修行中,精气神一定是得到提升的,而对外界刺激,都是一些固定的反应,并不会太耗损气血。
这就是说,一个真正的修行者,无时无刻不在养精神,而那些一打坐就昏昏沉沉之人,一到晚上就疲惫欲死的人,绝对不是在修行,而是陷入昏沉、痴迷中而不自知。
“可我们的记录仪器中并没有我看到的影像。”暖玉蹙眉道。
石田秀子皱起眉头,“我不觉得,你会对这种现象还有疑惑。”盯着暖玉,石田秀子沉声道,“你我都知,我们依靠感官获取的意识,都是宏观的表现。而这恰恰极不准确的,就像丈量的尺子虽能测绘大部分距离,却无法测绘微观的现象,这也就是为何佛教称其为虚幻的缘故。”
轻吁一口气,石田秀子缓声又道,“哪怕是现代最高明的捕捉仪器,记录的仍旧多是宏观现象的综合,偶尔捕捉到微观世界的变动,也像是神迹,不但难解释,而且难重现。”
暖玉点点头。
这些日子来,她从石田秀子那里,学到了太多超越当代的理论。
石田秀子本来就是极为高明的科学家,这段时间,她更如开悟一样,各种理论从她脑海中自然涌出。
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现象。
可石田秀子和暖玉却知道——那是石田秀子开启了她预埋下的大量伏藏。当然了,石田秀子怎么开启的,她自己也难说清。
“这就像我们观察人体般,我们虽然能看得到血液的流动、骨骼的结构,但对于人体内的精气神等精微物质,一定是自身方能观照,用目前的仪器,是绝对无法跟踪的。”
石田秀子仍注目暖玉,“因此,我们追踪沈约的踪迹,是靠你和他之间做的量子纠缠,但也不完全是靠量子纠缠,而更像是靠一种量子网。”
暖玉吃惊道,“什么量子网?为什么我没有听你说过?”
石田秀子苦涩道,“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微有沉吟,石田秀子解释道,“根据我脑海中的记忆,有顶级科学家假设,佛经提及的无量寿佛不是说一个佛,而是说的一张网。”
暖玉喃喃道:“怪不得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以当下科学的进展,要突破太阳系都是绝无可能,在这近百年来,科学实际上是陷入了停顿,虽然各种科技看起来层出不穷,但本质上都是延续着几十年前的理论。
第2105节 无量寿佛
理论如果没有突破的话,你很难指望实践有着根本性的跨越。就像你不能领悟“贪嗔痴”为毒,自然不会想着和它们进行切割。